今日御书房商议事情,是他主持的。
原因很简单,和锦帝突发疾病,病倒了。
就在狼牙营出发的当日,和锦帝回到宫中,正在御花园听着戏曲,突然不知怎么,竟直接抽搐着晕了过去。
这一晕便是三日才醒过来,直至今日,也仍然卧病在床。
太医院检查不出是何原因,虽说看着像中风,却并不是中风,找不出原因,只能每天换着法地用滋补的药方续着。
尽管如此,和锦帝也依然虚弱,只能躺在床上,只有偶尔精神好的时候才起得来身,去外面走走。
也因此,这段时间的政务几乎是全权交给了沈原殷来办。
朝中上下自然有许多人不满,却没有多少人敢在此时当这个出头鸟提出来。
崔元嘉和皇后可谓说是最为不满的,但现下崔元嘉的情况仍然不稳定,二皇子一党夹着屁股混在朝中,不敢多说话。
御书房里一时间全是吵闹声,各抒见,意见根本达不了一致。
沈原殷听得心烦头疼。
“行了。”
沈原殷开口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各位各司其职,便不减少俸禄了。”
底下官员神色各异,有些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沈原殷话音一转。
“不过边关输赢乃国家大事,大萧与云常国多年为敌,若边关战士吃不饱穿不暖,这仗如何打?”沈原殷盯着其中一人,道,“诸位认为是与不是?”
方才争论得最厉害的那个臣子被沈原殷盯着,心中猛然一惊,右眼皮止不住地跳动。
其余人也注意到了沈原殷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敢妄自言语。
而那个臣子听见了丞相的问话,却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回道:“自然……是。”
这人不仅在方才争论得最激烈,更重要的是,他是崔元嘉的人。
沈原殷回忆起了这人的姓氏,淡淡道:“国之大事耽误不得,魏大人,便由您先开始,为边关战士献上几分薄意,如何?”
魏大人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口,对上了沈原殷的视线,却突然哑了声,不敢反驳。
半晌,他憋屈地道:“是。”
沈原殷却没有放过他,继续道:“魏大人打算捐助多少?”
“臣……臣,”魏大人犹豫再三,道,“臣捐助五千两。”
沈原殷挑眉,却道:“边关战士数多,五千两怕是杯水之薪。”
魏大人一口气噎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
“一万五千两吧,”沈原殷直接帮人做了决定,“简然,记下来,魏大人自愿捐助边关军饷一万五千两银子。”
他的语气在“自愿”两字时加重了声调。
沈原殷看着魏大人不太愉快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道:“三日后军饷运往幽崖关,魏大人可要抓紧时间了。”
一万五千两……
魏大人咬紧了后槽牙。
沈原殷心里冷笑,他知道这姓魏的掏得出这么多银子来。
这姓魏的是崔元嘉身边的一名红人,位置不仅站的高,还稳当,而且中饱私囊很久了,不少朝廷上的废物都是从姓魏的这里买的官。
光是其他人在姓魏的这里拿钱买官的银子,都足以让姓魏的富得流油。
只是掏得出这么多银子,和想不想掏,便是两回事了。
若是真一直拖拖拉拉……
沈原殷眸光一暗,他自然是还有其他办法让人掏出来银子。
根据两世的记忆和观察,这些臣子是忠是奸,家里能拿得出多少银子,沈原殷心里都大抵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