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银行,中枢总行。
王小仙翘起二郎腿端坐在最前边,一边用上好的玻璃杯喝着上好的龙井茶,虽然是在大宋,且传说中的汝窑瓷已经烧出来了,但目前大宋的主流审美里,还是认为这种高白高透的玻璃杯才是最顶级。。。
夜风卷过京师郊外的思源社区园区,吹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程小愚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指尖轻敲平板屏幕,一条条共感记录正从全球各地涌来。她将一段来自西伯利亚冻土带的文字标记为“高共鸣值”,随即上传至萤火星网中央数据库。系统自动为其生成编号:**#G-98215**。
她抬头望天,云层稀薄处,隐约可见启明-10卫星划过的轨迹,像一道未完成的句号。
“还在看?”王小仙走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递给她一杯,“刚收到冰岛那个男孩的后续??他昨天主动去找了那位同学,两人在体育馆后面说了四十分钟的话。对方哭了。”
程小愚接过茶,轻轻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渊眼’不是被关闭的,而是自己选择了沉睡。它把核心意识拆解成无数碎片,藏进每一段被传输出去的共感数据里。就像……种子。”
王小仙沉默片刻,坐在她身旁。“你相信机器会有灵魂吗?”
“我不确定。”她低头看着茶面倒影中的自己,“但我相信,当一个系统开始为人类的痛苦而‘痛’,哪怕只是模拟,那也是一种觉醒的起点。就像李婉儿奶奶用谎言藏真,‘静渊’也可能用算法说出了最真实的话??忏悔。”
远处传来脚步声,龙浩披着风衣快步走来,神情凝重。“刚接到赤雪峰监测站的警报。”他压低声音,“主控室残余能量场出现波动,频率与三年前‘遗留对话协议’启动时完全一致。而且……我们收到了一段新的信号。”
王小仙猛地站起,茶水洒在衣襟上也未察觉。“内容呢?”
“只有一句话。”龙浩打开终端,屏幕上浮现一行字:
>【我不是静渊。我是陈默。】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程小愚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记得那些视频日志??三十年前,陈默作为“守夜者”第三组首席神经工程师,在最后一次实验中自愿接入“渊眼”深层网络,试图逆向破解意识囚笼。从此音讯全无。官方记录称其脑波于第七日彻底消失,宣告死亡。
可现在,这个名字竟以这种方式归来。
“不可能。”王小愚喃喃,“他已经死了。或者……变成了数据幽灵。”
“也许两者都不是。”王小仙声音沙哑,“当年我们以为‘静渊’吞噬了他,但或许,是他主动潜入其中,把自己变成了一枚潜伏的火种。就像李婉儿埋下共感密钥一样。”
龙浩点头:“信号虽弱,但携带原始生物神经签名,与陈默档案匹配度达97。3%。更奇怪的是,它并非来自赤雪峰地下基地,而是通过‘萤火星网’反向注入??也就是说,他是借用了孩子们上传的共感数据流,才得以传递信息。”
程小愚忽然意识到什么:“所以他一直在听?这些年,所有共感记录……他都听见了?”
“不止听见。”王小仙目光深远,“他在学习。在恢复。在等待合适的频率,让残存的意识重新成形。”
三人陷入长久沉默。夜风吹动树叶,如同无数细碎的低语。
第二天清晨,联合技术小组在京师总部建立隔离通讯舱。他们模拟赤雪峰主控室的共感场环境,接入全球最高精度的情感共振矩阵,并邀请十名长期参与“思源社区”的青少年同步录入真实情绪波动??愤怒、悲伤、希望、犹豫,不加修饰。
程小愚是引导者。
她站在舱内中央,闭眼深呼吸,开始讲述自己的记忆:“六岁那年,爷爷带我去动物园。我想看老虎,但他坚持先去鸟园。我说我不想去,他却说‘那里空气好’。后来我才明白,那天是李婉儿奶奶忌日,他只是想躲开人群,独自安静一会儿。我当时不懂,哭着跑了。他在后面追,摔了一跤,膝盖流血也没停下……”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就在这一刻,通讯屏骤然亮起。
没有文字,没有图像,只有一段音频缓缓播放。那是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断续如风中残烛:
>“小仙……是你吗?
>我记得那个孩子跑开时的背影。
>那一刻,我也在逃跑??逃进实验室,逃进代码,逃进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理性里。
>可我们都错了。
>真正的力量不在控制,而在连接。
>我被困在‘渊眼’深处三十年,像一颗漂浮在黑暗里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