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颂太了解他,说:“等我找到他再告诉你。”
韩竞:“我当时听出他口音不对了,但我没往深想。”
戚颂:“我网上查了,寻亲被这样骗的不少,咱们没经验才上当。这种就是个坑人都想往里踩一脚,哪怕有万分之一可能呢?”
韩竞看着床上睡着的叶满,说:“他不说我也知道,他特别崇拜谭英,他跟着她迈步,可第一回就踩了这样的坑。”
戚颂:“谭英是谁?”
……
叶满在医院住了两天,吊瓶不停往他身体里打水,效果显著,他终于有了力气,嗓子还疼,但能正常说话了。
韩竞一直陪着他,几乎没怎么睡。
第三天,他出院,去了戚颂家。
他家住在一个村里,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村民的生活并未被过多打扰。
村落里都是白墙青瓦的徽派建筑,统一、和谐、流畅。
戚颂说:“我是他们中间年纪最大的,当年散伙后我就结婚了,来我爱人这里定居。”
雨从四面屋檐坠落,仿佛天空汇聚水流坠入天井,水珠噼啪落进院中石槽里,神似银河坠落。
正厅里吊着璀璨明亮的灯,东瓶西镜、中间摆钟,前面摆着条案八仙桌,后面挂着对联、国画。
灯光照亮清雅简淡的黑色木质桌椅、栏杆上,十分幽静。
靠门位置放了张茶桌,桌上煮着水,只有叶满一个人捧着碗加了枸杞红枣人参灵芝的鱼汤在喝,喝得浑身发汗。
戚颂的妻子姓苏,叶满叫她苏姐,她四十来岁,是个温婉、气质高雅的女人,穿着素雅的白色旗袍,黑发被发簪挽起,笑盈盈地给两人倒茶,顺便又给叶满添了碗汤。
鱼汤是她煮的、鸡汤是她煮的、排骨汤也是她煮的。这几天身为很少喝汤星人都叶满喝了这辈子最多的汤,味道很特别,很好喝。
他这人很珍惜别人对他的好,人家给啥他吃啥,一滴不剩,撑到连韩竞给他做的病愈疙瘩汤都没吃几口。
苏姐:“他们两个像亲兄弟一样,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叶满腼腆地点头,头发不小心滑落到了碗上,他连忙抬头。
五个月了,他的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厚,该剪了。
可他不太想剪,因为这样韩竞就不会给他扎头发了。
一只手托住了他垂下的发丝,撩起来,掖到耳后。
叶满弯弯眼睛,对韩竞笑,眼睛像月亮一样,盛着厅堂里散碎的灯光,清澈纯粹,那双眼望着他,喜欢都藏不住。
韩竞垂眸看他,说:“多笑笑。”
叶满又乖乖点头。
戚颂觉得有些惊讶于韩竞罕见的温柔,但没说什么。
“先去睡一觉吧,这两天你们一直在医院,肯定没睡好。”他站起来,说:“房间收拾好了,我带你们上去,晚上我们好好聚聚。”
客房装修古朴雅致,桌上插着一瓶还带露水的百合花,主人很浪漫也很欢迎他们。
特别让叶满关注的是房间里的床,是他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见过的架子床,黑色的,很大,月洞门,雕刻精美。
上面挂着白床纱,床上铺着柔软的羽绒被。
韩竞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叶满听着里面的水声,心悸动又害羞,红着脸犹豫许久,还是轻轻推门。
韩竞没锁。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出暧昧的、克制的响动。
今天一直下雨,天空灰蒙蒙,潮冷。
房间关着门窗,开了空调,窗纱垂落着,世界好像就剩下这一个小小地方。
叶满趴在韩竞身上亲他,亲他的眼睛。
这两天只要是叶满晚上睡着,韩竞就不睡,他怕叶满梦游跑丢,加上白天看针,他很少能睡,这两天熬得眼睛里都是血丝。
韩竞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低低说:“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