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还不确定,本来要留在这里给猫狗打家具,现在你来了,做得很厉害,就用不着我了。”
“那你以后要做什么?”李东雨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知道他没有工作。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之后要做什么,没计划,”叶满喃喃地说:“我和韩竞要搞那个慈善基金,我接下来可能会忙那个,我想赚点钱,可能也会继续搞账号……”
李东雨:“搞账号做点什么?”
叶满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确定……我本来就是分享生活的,好像没有什么主题。”
李东雨:“你只分享生活也会招人喜欢。”
叶满一怔。
李东雨一边按着种子,一边说:“本来你走的路就是和谭英一样的,可惜谭英的经历已经跟她一起消失了。”
叶满轻轻抿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二月天在贵州是属于末冬,还是有些冷,风吹得凉飕飕。
李东雨按完一排种子,敷衍地巴拉巴拉土埋上,说:“行了,种菜游戏结束,回去洗手吧。”
叶满“啊?”了声。
李东雨:“现在种太早了。”
叶满一呆,仰头看今天的艳阳天,他明白了什么,大吃一惊。
叶满受了南北温度差异的迷惑。在每年四月末他们那里开始播种,那时温度和现在贵州二月份差不多,所以他感受到了这样的温度就觉得可以播种,但忽略了他们那里播种的都是抗寒抗旱品种。
李东雨把草籽留下了,说等到天暖他会去种,那一点按进土里的猫薄荷也是李东雨陪着叶满玩儿的,剩下泡好了的种子只能他就地取材割了几个轮胎当花盆,先放屋里养着了。
于是叶满换了工作,每天和李东雨一起打宠物床。
二月下旬,山上爆炸式开起了大片雪白的梅花与山茶,美得仿佛童话世界,只可惜游客不来这儿。
韩竞这个月相当忙,小侯也和韩竞一起忙,他们在关注那个案子的事,三月份就要开庭。
离开前这段时间,叶满花费所有时间教李东雨做针线活儿,李东雨学得很认真,也挺听话。
这么多年,除了韩竞,这个人是与叶满单独相处最久的一个了,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也没有过什么分歧。
时间在他一针一线中缓缓流走,罗金娜他们因为高三提前开学也不再来得那么频繁。
三月初,贵州的天开始吹暖风了,房子都通好水电的那一天来了很多人。
志愿者们一起聚在这里,连周警官都来了,他带来一个有些孱弱佝偻的中年女人,径直走到叶满面前,说:“你们这里还缺人吧?这个阿姨可以过来帮忙吗?”
望着周邦有些深意的目光,叶满脑袋刹那闪过一道白光。他立刻仔细看那个局促的女人,她的腿好像一长一短,站起来歪歪斜斜。
残疾人。
几个月前的那个早上,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无力坠在床边,叶满腕上的朱砂滚烫。
周邦亲自带来的,叶满猜到了她是谁,她拒绝过自己的捐助。
“缺的,”叶满温和地对阿姨笑笑:“做饭,喂食、打扫都缺人,或者打理院子里的作物,想做哪个都可以。”
阿姨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对叶满点点头,吭哧半天,用浓重的方言说:“我、我都能做。”
叶满叫吴璇璇过来,跟她说了情况,并低声叮嘱要轻松一点的工作,吴璇璇心领神会,带着阿姨走了。
周邦笑着走过来,递给叶满一支烟,说:“没想到你们能做到这个程度。”
叶满说:“我也没想到。”
志愿者们帮一个个小屋单独用木栅栏圈出院子,再像在曾经基地一样细心地铺好干稻草,小动物们分批被接过来,细致地分开笼子。
场地变大,它们明显活泼开朗很多,迫不及待跑来跑去熟悉地方。这里面几乎没有很凶的大狗,因为狗贩子不会敢偷那些,就像凶狠的人最少受到欺负一样,
叶满把自己做的那些沙发、小床,集中放在一个三角木屋里,冷不丁一看,这里就像一个糖果色的小家一样,玻璃占了一面墙,阳光非常充足。
住进这里的是十几只抓捕时避免逃跑被粗暴打残疾的猫和狗,性情都很胆小温顺,金毛卡卡也待在这里。
韩奇奇好奇地嗅嗅它们,冲它们摇尾巴,用爪子扒拉它们,可小猫小狗们有点怕它,它一过去就缩成一团。
叶满正兴致勃勃给漂亮屋子拍照,吴璇璇走进来,说:“跟大家讲两句吧。”
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