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眸底闪过一丝讶异,再次看向桌上那个不起眼的保姆留下的点心。
如果像他想的那样,那她应该是相当厉害的一位女性。
“这是哭嫁歌。”韩竞说:“以前在路上跑时遇见过哭嫁风俗,听过类似的歌。”
叶满:“……哭嫁歌?”
韩竞:“她能从过往生存环境挣脱出来,一定是相当厉害的角色。”
叶满沉默片刻,轻轻开口:“走这一路上,我见过了好多不同的人生,你以前在路上是不是也这样?”
一直无声注视他的韩竞:“嗯。”
叶满说:“你会不会因为别人的经历感到难过?”
韩竞说:“不会。”
叶满眼睫扇动,放下手,转头看他。
韩竞与他对视,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修行。”
叶满一怔。
韩竞:“每个人的人生都只能自己度过,无论好坏。”
叶满不是第一次听韩竞这样说,现在他好像完全理解了。
就好像没有人能够代替他经历痛苦和孤独,他也没办法代替别人去走完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路。
“我还是觉得大部分女性一开始出生在这个世界就不公平。”叶满轻轻说:“就像一直处在斜坡上,杜阿姨是这样,我妈、姥姥也是这样。”
他有些着急和无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们好像生来肩上就扛着那些工作的,要每天做饭家务生儿育女等等等等,因为生来就扛着,所以这些工作是隐形的,没人觉得会累,在那些工作的上面,她们还得做和男人一样的工作,这才算有价值,再在那基础上,还得做出比男人更大的成就,才能得到认可、获得一点公平。”
韩竞撑着头看他,眉头微微皱起,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这个坡不是自然有的,是积年累月被一点点踩出来的。”
叶满呆呆地说:“如果把坡填平就好了。”
韩竞说:“好。”
叶满一愣,随后目光奇异地看他,韩竞并没有反驳他,而且还在赞同他。
要是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肯定会说那是“你给捐点钱呗”、“我们也很辛苦,别说这些消耗我们的精力”、“别太圣母了行吗?”
他会习惯性反驳叶满的每一句话。
韩竞真好,无论他说了什么大话都让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抵达一样。
“饿了,”半晌,叶满终于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说:“你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韩竞收敛神色,懒洋洋地说:“腿麻了。”
叶满坐近一点,手搭在他的大腿上,双爪捏捏。
下一刻,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叶满猛地跌进他的怀里。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他还没从刚刚的惊吓里回过神来,韩竞粗犷硬朗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没有任何语言沟通,叶满垂下修长的脖颈,对着他的侧脸落下一个吻。
亲吻的时候,悸动得呼吸都在颤。
韩竞呼吸也有点重,一偏头,捉住他的嘴唇。
那个吻开始得充满被吸引产生的欲望,结束时变得和缓、缱绻。
叶满眼里有一点点水光,他低着头,抿抿唇又松开,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韩竞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为什么?”
因为亲得好舒服,忍不住想象了不同年龄的你亲我时的样子。
叶满从他身上站起来,随口说:“就是想看看以前的你,但想想,那时我应该是个小孩儿。”
毕竟他们差九岁。
韩竞:“……”
韩竞这一晚上都有点寡言,坐在副驾驶低头看手机、发消息,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