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万籁俱寂的墓园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水珠声。风吹过,刺骨的寒意从湿透的衣服浸透了慕舒桐的每一寸皮肤,直入骨骼。她盯着墓碑看了许久,怅然地长叹一声。“景逸,三年了,我已经分不清了。”她爱的是早已长眠的江云停,还是继承了那颗心脏的秦鹤也。“是我的错,”何景逸说道,“要不是看你在云停车祸之后,几乎活不下去,我是绝对不会把他的心源去向告诉你的。”他痛心又自责,他看着慕舒桐这三年里受尽委屈,看着秦鹤也百般侮辱她。而这一切都起源于他的“不忍心”。“不是你的错,”慕舒桐抹了把脸,“是我太固执,可我还有什么选择呢?”“我知道云停当年乍然出事,你很难接受,可是三年已经过去了,这世界上的人不是除了江云停就是秦鹤也!”何景逸越说越激动,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尽量压力声音:“还有我啊,舒桐……”他陪在慕舒桐身边这么多年,他的一片心意,慕舒桐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舒桐?”慕舒桐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名字,我连我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慕舒桐并不关心他的告白,何景逸也发觉现在似乎并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我们一起想办法,”何景逸说,“总会找到你的身世你的亲人的。”云销雨霁,墓园后山的一丛松柏上,挂了一弯彩虹。何景逸收了伞,说道:“或许那是云停给你的暗示也说不定。”慕舒桐茫然地望着:“会好吗?”“当然会!”慕舒桐一身狼狈,她跟着何景逸从墓园出来下了山。到了山脚下,她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景逸,我记得你在圣心医院附近有套公寓,环境好吗?你介不介意,我搬过去你跟你做邻居?”何景逸微微一愣,很快,他反应过来,慕舒桐这是要搬离秦鹤也给她的房子。“我怎么会介意,我一会儿就帮你问公寓管家,我楼上楼下还有没有空房间,我们医院好多医生都住那边,环境好,安保也好……”何景逸一边给她开车门,一边高兴地絮絮叨叨地说起个没完。慕舒桐无处可去,还是回到了华庭壹号的房子里。一场大雨淋得她大脑放空,浑身没有力气。慕舒桐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已经在充电的手机。她忽然想起来一个人——简书鸿。——你真的很像我妹妹。慕舒桐的心狂跳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是简书鸿的妹妹呢?她颤抖着手,抓起手机,找出了简书鸿的电话。她在拨号界面停留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打了过去。电话刚拨通,慕舒桐的心就揪了起来。她该说什么?冒冒失失来认亲,简书鸿会怎么看她?电话响了许久,正在她想要挂断的时候,那边有人接起了电话。“喂?”声音是个调皮的女声,慕舒桐又紧张起来。“您好,我找简书鸿?”那边的声音迟疑了片刻,问道:“你哪位,找他有什么事儿?”“我……”慕舒桐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我有他妹妹的消息,所以……”“哦,”那边的语气淡漠,“你的消息来晚了,我们已经找到aria了。”已经找到了……“哦,抱歉打扰……”慕舒桐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她心底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又被浇灭了。她怎么会天真的觉得她会是简书鸿的妹妹?她被一个暴发户的家庭厌弃,转身就能成为北美银行世家的大小姐,这怎么可能呢?慕舒桐只觉得身体沉重,昏昏沉沉地躺在了沙发上。秦鹤也等了一整天,终于从助理那里得到了消息。“秦总,华庭壹号的保安说,看到有人送夫人回去了。”秦鹤也一刻没耽搁,从天寰总部直接去了华庭壹号,他倒要看看慕舒桐跟谁在一起!雨后的路面并不好走,秦鹤也亲自开车,走走停停的路况实在让他心生烦躁。开了房门,秦鹤也低头就看到一双被雨水泡得面目全非的高跟鞋,然后是地面上散落的衣服。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他甚至都能想象慕舒桐是如何一路脱掉了这些衣服。秦鹤也大步穿过玄关走廊,刚进客厅就愣住了。慕舒桐穿着睡袍,头发散乱地缩在沙发上,浑身颤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舒桐!”秦鹤也快走几步,揽着她的肩把她抱了起来。她裸露的皮肤,烫得惊人,秦鹤也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慕舒桐并没有醒过来,只是呢喃了一声:“好冷。”“淋了雨还睡在这种地方,你不是很会照顾人吗?”秦鹤也一边责怪,一边抱起她走进了卧室。他把慕舒桐放在床上,又找来一床厚实的柔软的毯子,把她紧紧包住。秦鹤也躺在她身边,紧紧抱住了她。可慕舒桐还是不停颤抖,她额头和鼻尖不停地渗出冷汗,没多久又挣扎起来。“乖,我在。”秦鹤也手忙脚乱地安抚她,他不知道她跑出去这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很想告诉她,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什么慕家的女儿,他根本就不在意。在他看来,慕舒桐摆脱了慕家一家吸血鬼,简直要普天同庆。慕舒桐挣脱了毯子,身上仅有的睡袍散开,露出泛红的汗津津的身体,几缕汗湿的发丝蜷缩在她湿润的脖颈间。秦鹤也无奈地叹口气,扯了扯毯子想要盖住她,却被人抓住了手腕。“鹤也……”慕舒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茫然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秦鹤也。她炙热的手心抓着他的手腕,那么有力。“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鹤也还没说完,慕舒桐便像一条蛇一样缠了上来。她攀着他的肩膀,扣着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热吻。云停——慕舒桐陷在了一个模糊扭曲的时空里,那个朝思暮想的江云停,就在她眼前。:()带崽假死后,我成了前夫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