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笑呵呵地对他道:“是的,现在在您的房间里。”
顾斜内心微颤,他快步如风,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眼底喜悦,推开了房门。
但下一瞬,他僵住脚步。
沈叙白站在窗前,日光将他的身姿笼罩起,他一只手把玩着小刀,带血的衣服随意的扔在地面上,回过头神色冷冷地看向自己。
昨天晚上,顾斜忘记处理衣服了。
“跟我解释一下吧顾斜。”沈叙白放下刀,指向地上的衣服,“这是什么?”
少年眸光微沉,他仰起头,温和地说:“流了点鼻血。”
沈叙白笑了笑,但却没有一丝温度,“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顾斜心猛地一缩,顿时他忘记了任何自己的小心思,他瞳孔震颤,张口却不敢将任何编好的字词说出来。
“我知道一些小孩平时喜欢捉弄小动物。”沈叙白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他压着声音,“顾斜,你最好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血,哪里弄来的?”
虐猫虐狗,这是他能想到最严重的了,难不成顾斜去杀人了?
联想到前段时间他在学校里伤害了同学,沈叙白心里说不出的恐慌。
“我没有伤害小动物。”顾斜走上前,抓住他的衣角,急急地摇头,“叔叔,我不会伤害小动物。”
看着沈叙白愈发冰冷的目光,顾斜心中无限恐慌,他伸出手,把袖口摞到最上面,露出自己手臂上的肌肤,上面布满了淡红色的伤疤,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细长的两条胳膊像是被人凌虐了无数遍,根本长不好一块肉。
他把手凑上去给沈叙白看,面色无比苍白,仓皇失措地解释,“叔叔,我真的没有伤害小动物,我不会那么做……”
沈叙白看清后,眼眶撑大,他不可置信的抓着顾斜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
他扬起声音,“你自残?”
沈叙白一下就沉默了。
顾斜唇色发白,他紧张的全身紧绷,“我不会随意去伤害别人,我不会那么做的叔叔……”
顾斜知道沈叙白是什么样的人,他会赞赏慷慨无私的人,也会对教科书上正义善良的人物充满敬佩,同样对弱小的动物产生怜悯。
他怎么可能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呢?
“所以你就伤害你自己?”沈叙白音色愈发冷了,“你的施虐欲就对着自己?”
“不是,不是这样……”顾斜觉得自己的心在被紧紧握着,他急的眼睛发红,“我没有施虐欲。”
他脑子一片混乱,他不能让叔叔认为自己有不正常的地方。
沈叙白冰冷的眼神仿佛在把他剖光,顾斜手指掐进手心。
沈叙白见他这样,也心软了一点,但语气没有降下来一点温度,“为什么自残?”
顾斜被问的六神无主,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感觉自己这么无助,心底漫上来的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敢说实话,声音微微发颤,“只是压力太大。”
沈叙白被他气的想发笑,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认为充满爱养大的顾斜不会有这么可怕的郁结,居然私下里自残来舒缓压力。
他甚至觉得挫败,周身尽是低气压,“学习压力大你就自残吗?难道叔叔逼你考第一逼你上进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在压迫你?”
顾斜使劲的摇头,心绪混乱,竭声道:“没有叔叔,我没有这么认为……”
沈叙白看着他这个软绵绵的样子就来气,他把衣服从他手中抽出来,他眸光冷冽,低着眼打量自己的继承人。
几年过去,顾斜被他养的很好,身姿颀长,五官越来越英俊,学习成绩优异,甚至年纪这么小就能赚到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除了他手臂上那刺目的伤疤。
沈叙白越看越压制不住心里的火,他从来没对小孩这么严厉过,“顾斜你给我记住,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轻贱自己,你身上的长得每一块肉都是我花钱花心思养起来的,是我一点点把你教好养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仗着我对你好,就这么虐待你自己?”
“因为一点压力就自残,那以后要是遭受打击,难道你去跳楼吗?”沈叙白气的发笑,“如果你连这么一点事情都扛不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自己解压,我怎么相信你能做好其他事。”
“顾斜,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斜仿佛遭受了重重的锤击,脚底发虚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