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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第1页)

雪簌簌落了近十日,转眼已是腊月中旬。檐下的冰凌似刀那么长。裴府二房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却仍驱不散那股子阴冷。

裴心宜低声道:“母亲,应当传信于父亲。”

二老夫人柳芳茵正拨弄着鎏金手炉里的香灰,看眼前女儿竟然说出这等混账的话,猛地站起来,镶金的步摇剧烈晃动,“怎么?一个妾室死了,难不成他还要从江南跑回来不成?”

裴心宜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半步,“可是……”她嗓子发紧,“柳姨娘毕竟服侍父亲十几年……”

柳芳茵拍案,“我巴不得她早死呢!这点小事也配惊动老爷?”她瞥了眼窗外,“去告诉管事,从账上支点银子,买口薄棺打发了便是。”

“母亲,若父亲回来怨恨你又当如何?”

柳芳茵冷笑一声,“她和她儿子都已经是死人了,怨恨我能如何?这二房如今也是我们母女说了算。”

裴心宜凝视着母亲发红的眼角,轻声道:“若父亲一气之下再带回来个更年轻貌美的呢?”

柳芳茵拨弄香灰的手突然一顿,鎏金手炉“啪”地合上。

“依女儿看,”裴心宜上前半步,“母亲不仅要传信,还要按正经妾室之礼来办,父亲回来时,只当母亲是放下了半辈子的怨恨,才能显出您的宽宏大度。”

柳芳茵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对母子像讨债鬼,死了都不让她安生!可女儿的话却像根针,精准地戳在她最痛的地方。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病前裴绍德就不常来她房中,病后更是一次也没来过。

“如今茂哥儿正是要说亲的年纪,”裴心宜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若父亲因此愿意多来正屋坐坐,对弟弟的前程……”

“去告诉管事。”柳芳茵的声音突然哑了,朝房中嬷嬷吩咐道:“按……按良妾之礼置办。”

裴心宜悄悄松了口气,屋外隐约传来管事嬷嬷指挥下人搭设灵堂的声响。

“我现在写信,待雪停立马差人去送。”她刻意将“沈氏病殁”四个字写得格外端正。

柳芳茵刚落笔,她抬头时,恰见裴文茂斜倚在门框上,腰间玉佩泛着冷冽的青光。

“哼,从前怎不知我这妹妹这般心思细腻。”

裴心宜转身时,鬓边的素银簪子划过一道寒光,“若不是哥哥为了那戏子将母亲气倒,父亲怎会半年不踏进正屋一步?”

“心宜!”柳芳茵声音发颤。

裴文茂盯着裴心宜手中的信笺,突然冷笑,“写什么?写我们如何厚待一个妾室?一个死人?”

“够了!”柳芳茵胸口剧烈起伏,裴心宜看见母亲脸色瞬间惨白,满室寂静。

“哥哥最好还是安生在自己屋里的好,父亲看见你这副模样,免不了又起了再生一个的心思。”

“妹妹如今倒是与那和离走了的嫂嫂学得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他突然咧嘴一笑,“就是不知道,等父亲带回来新人……”

话未说完,柳芳茵上前便是一巴掌,裴文茂的头偏到了一边去,“我竟不知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你父亲带回新人来你高兴是吗?”

“母亲何必生气?”他忽然低笑,声音像淬了冰,“左右想来,再来谁您都做不了父亲的主,不是么?”

她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一抹刺目的红,裴心宜扶住母亲颤抖的肩膀。

裴文茂的脸颊上浮起鲜红的指印,“若非你们阻拦,云烟又怎会被别人赎了身?”

裴心宜望着裴文茂拂袖而去的背影,轻轻将染血的帕子攥进了手心。

“殿下邀臣女来,可是为了侧妃在书院的表现?”苏宥棠对着太子用嗓音清冷地问道。

太子指尖的茶盏微微一滞,青瓷盖沿碰出清脆的声响,他望着眼前垂首而立的苏宥棠,忽觉她发间那支白玉簪分外刺目。

“本宫近日翻阅《诗经》总觉得宫中乐师奏得不够意境,苏姑娘觉得……怎样的琴音才配得上‘窈窕淑女’四字?”

苏宥棠袖中的手蓦地收紧,“臣女愚钝,虽是书院教习,却不曾授课,太子殿下还是请教侧妃的好。”他唇角微勾,眼底却不见笑意。

太子忽然倾身,“若本宫说……想听姑娘弹一曲《凤求凰》呢?”

“恐怕要辜负殿下美意了。”她福身一礼,白玉簪穗垂落肩头,“臣女的琴艺还不如书院中洒扫的婢子。”

“苏姑娘倒是谦虚得紧。不过苏姑娘可知我那六弟,素来有隐疾。若是苏姑娘嫁过去才发现,岂不委屈?”

苏宥棠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精准地被萧瑾恒捕捉到,他似有一股气在浑身游走,再一睁眼时,眼底猩红。

“怎么?苏姑娘这是嫌弃我六弟?”他声音轻柔,却眼底猩红,还是说,你觉得孤这个太子,还不如一个病秧子?”

苏宥棠见太子额头青筋暴起,退后两步,“殿下慎言。两位殿下乃天潢贵胄,岂容臣女妄加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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