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犁了一下午地结果发现地是别人的,纪何初如鲠在喉。
送盒腌菜都要把乐扣乐扣保鲜盒给你洗干净还回来,韩驰想,今晚要是真开了这瓶酒,纪何初下一步估计就该去法国种葡萄了。
于是他赶忙开口:“爸,今晚别喝红酒了,纪——”
念到纪何初名字的时候,韩驰顿了一下,他想到父母对纪何初的称呼都十分亲昵,自己再连名带姓地叫,显得既生疏又突兀。
可他总不能跟着父母一样叫对方“小初”吧。
犹豫了几秒,韩驰选择将姓氏小声地吞掉试试。
“何初带了桂花酒过来,他自己泡的。”
两个字的称呼像是在他耳边炸了一小朵烟花,纪何初的指尖在沙发上来回摩挲,佯装没有听到。
“是吗?小初自己泡的啊!”白筠惊喜万分,环顾了一圈,问:“怎么不早说,放哪儿了?”
“刚刚放餐桌上了。”韩驰说。
“小初是内行,泡的酒肯定不会差,我看看。”韩楷城说着便和白筠一同走向餐厅。
餐桌上放着一个纸袋,这里头原本还装着个保鲜盒,不过韩驰早先一步将它收了起来,于是只剩一个通体透明的锥形长颈玻璃瓶。瓶子里装着淡金色的酒液,看上去十分澄澈。
拧开盖子,酒香与花香便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韩楷城忍不住赞叹道:“嗯,好香。”
他将酒瓶递到白筠面前,“你闻闻。”
“好浓的桂花味儿啊。”白筠笑着说,“原本我还遗憾,今年没来得及摘桂花做吃的,没想到小初给我补上了。”
“我店门口有棵桂花树,是四季桂。”纪何初有些生硬地回应。
“挺好。”将桂花酒放回桌上,韩楷城推了推眼镜,紧接着就犯起了职业病,“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啊,这个桂花泡酒具有一定祛湿化痰的功效,是——”
“哎呀老古板,谁乐意听你讲这个,去,帮我剥两瓣蒜去。”白筠一脸嫌弃地打断丈夫,将他拉进厨房,随后又冲客厅喊道,“韩驰!来把豆子剥了!”
“来了。”
过了一会儿,韩驰端着一盆豆荚回到客厅。
桌上陡然出现一盆绿,十分突兀,纪何初不解:“你为什么不在厨房剥?”
“怕你一个人坐着无聊。”
“我不无聊。”
“你是挺有意思。”
“?”
纪何初的眼睛里充斥着一种叫做“荒谬”的东西。
“开个玩笑,是想让你帮忙,”韩驰掂了掂手中的菜盆,笑着对纪何初说,“两个人干活比较快。”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纪何初朝豆荚伸手,决定这次先不跟韩驰计较。
一盆豆荚很快被剥完,纪何初拿了张湿巾擦手,听见去厨房交差的韩驰和父母说话——
“哟,这次干活动作这么快?”
“何初跟我一起剥的。”
“怪不得,我说你平时择个菜都择半天。”
“没有那么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