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抬头看着那些飞尘,张开手臂直接仰躺在舞台上。
好安静啊……
安静得好像这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她轻轻闭上眼,淡白的光线也似将她的睫毛落了一层淡淡光边,像受惊的蝴蝶一样在轻微地细颤。
眼角却突然滑下一滴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那脚步的步调很轻,却从容沉稳,盛凌希在响起的刹那便条件反射地睁眼,一瞬出声,“站在那里不要动。”
林西宴就真的一瞬停步。
皮鞋踏过地面也荡开一声渺荡空阔的微响。
她清清静静的声线在偌大空旷场厅也显得清晰而空灵,“林西宴……我知道是你。”
盛凌希没有起身,还在静静望着头顶的光,喉咙轻轻动了下像吞咽隐忍下什么才又开口,“如果你是来安慰我的……就不必了。”
林西宴立在远处静静注视着她,整个场厅和舞台都似将她缩成一个小小的孤寂的点。
盛凌希:“可如果……你是来骂我、指责我、或者批评我的……那就站在那儿说吧,我听着。”
空气蔓延开静默。
远处许久都不曾再有丝毫声音响起。
良久,却是脚步声再次响起来,一下、一下……逐渐临近。
是林西宴在缓缓走向她。
盛凌希就随着他渐行渐近的脚步渐渐掐紧掌心。直到好像听见他在她身边坐下来,然后颇无奈般叹息了口气。
他轻轻握起她一只手将她紧握的指尖缓慢而耐心地一点一点掰开,就拿什么温热的东西往她手上涂抹。
盛凌希错愕,偏头去看。
逆着光她只能看见他宽薄平坦的肩背,就这么不顾身上的西装随意坐在她身旁、坐在舞台上,手中是一小瓶橄榄油,正浸润了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她手上的油彩。
皮肤沾染了油彩是要橄榄油才能抹去的。
盛凌希心中某种莫名的委屈的感触就越来越大,铺天盖地的酸意像无数支利箭将她的心肺和鼻尖眼眶都击穿,蓦地坐起来就本能扑到他怀里就泣不成声。
林西宴背脊僵住。
她额头靠在他肩部锁骨的位置,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西装袖子两边,起初哭声还小,像咬牙强忍着,渐渐止也止不住的抽噎一下一下从胸膛里噎出来。
慢慢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拼命哭,放声哭。
眼泪浸得他左胸口的西装和衬衫都湿润了一片,湿黏黏的贴在身上格外不好受。
他心上也不好受,双手僵在她肩膀两侧犹豫了几秒还是僵硬拥在了她的背上,拥紧。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可是。
可是……
“林西宴……”盛凌希哭得声调都破碎,在他怀里抽泣着叫他的名字,“林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