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戚行川是她壁垒内的人,他在外,遥遥地看过那条防线。
后来,他越过了那条防线,也曾试着亮出自己的防线与她的相接。却才发觉原来她那条线远距他很远很远。
「我曾以为,我就快要抓住她了,
但原来……」
笔尖最终划过端正整洁的瘦金体,林西宴最终解下黑线的系扣,连同那抹冷亮一同放进小纸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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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希这一晚也许久没能睡着。
在卧室里翻来覆去地辗转许久,她最终坐起身,在黑暗里微微叹了口气。
她下床,在窗边拉开窗帘,满月的月色清透得像水一样一瞬流溢进屋里,她窝在窗前的摇椅上望着天上的月亮。
眸光映着月光的冷亮忽然像沉浸在久远的回忆里。
……
当初,她收到中央圣马丁的offer,恰逢戚行川家逢突变,戚家举家迁居英国,戚行川提议要她和他一起出国。
“凌希,和我一起走吧。”
“我们一起去伦敦,一起留学。你不用嫁给林西宴,也不用委屈自己,你的梦想也一定都会实现的……”
然后她真的去了,就在中央圣马丁求学。
他也在伦敦,就在距离中央圣马丁两英里外的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继续读商科。偶时有机会,才能出来聚一聚。
她在中央圣马丁的前两年……还挺难的。
她没了家里的支持,没了在帝都时肆意张扬的底气,很多个瞬间都觉得有些难过。
戚行川当时就像她在黑夜迷雾里的一盏明灯。
不止是因为他们曾一起长大,他一直很鼓励她照顾她。那种心理层面上的迅速拉近,也像人在异乡迷途时望见同乡人的本能求依,他一直是她心里一个特别的存在的。
那时候,她在圣马丁的同学常见他来学校找她,也曾数次玩笑,“那个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男生,帅帅的,是你男朋友吗?”
戚行川便很落落大方地微笑同她们打招呼,一口英文纯熟流利。他从否认过。她简单解释过几次“他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小哥哥后”发现同学们下一次还是会同样玩笑时也便懒得说了。
反正……在英国,感情仿佛永远是开放而肆意的;
反正,他的确对她而言是重要的;
一切仿佛都是很好的;
一切仿佛……会一直这样好下去的。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就变成那样了呢?
……
盛凌希记得,那事发生之后,她和戚行川只吵过一架。
她从八岁认识他至今,这辈子似乎也只吵过这一架。
但足以将过往的一切都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