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面对盛凌希,她都能仍旧保持那副亲昵好友的样子,亲密地挽住她的手臂把她同安达拉夫人做介绍,“妈妈!这就是我曾同你说过的我在中央圣马丁的好友,Landsay!我们是特别要好的朋友。”
安达拉夫人的目光就轻笑着打量在盛凌希的身上,只轻渺的一道目光,盛凌希便无端觉得像无端有种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
她只静静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又转向了林墨笙,那张非常美丽典雅的异域脸庞上出现了长辈般和慰的笑容,“这位就是您美丽的孙媳吗?”
林墨笙便同样和蔼笑起来,“她现在是我的孙媳。”
“现在”这个词汇,就很灵性。
盛凌希面无表情,握着刀叉的手默不作声捏紧。
安达拉夫人便笑叹,“那就都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盛凌希感觉自己像是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理性的自己在告诉着她应当起身就走。她从来不受委屈,可从不会任由别人欺辱自己。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欺负到她。
可另一半,她在复杂而百感交集地望着林西宴。
那是她在清晰的感知到原来她在这个形似吃人的无底洞般的家庭里原来也有依依不舍的东西。而理性的那半在拽着她,却反被她拖住了,不断不断,在往无底洞的深渊里坠下去。
第80章离婚
林西宴在这场家宴吃到一半时便带着盛凌希走了,愤然离席冷若冰霜。
“西宴……林西宴!”宋厉成追出来的时候面色还是急切的,强忍着怒意压低着声音训斥,“人家客人还在,你这么没有礼貌地起身就走,这算什么?快跟我回去……”
“礼貌?”林西宴冷哂一声像气急反笑,手掌还执拗握着盛凌希的腕骨,盛凌希能感觉到他在说话间在不自觉收紧力道。
她不禁抬头望向他的侧脸微微怔。
他冷哂,“你们有吗?”
林墨笙和安达拉夫人的话中之意,虽未明挑,他也大概听出个七七八八。
他又不傻,即便他们从未认可过盛凌希,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她们带到所谓的家宴上说这些,也未免太有“礼貌”。
林西宴带着盛凌希径直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西宴坐在汽车的后座一言不发,车窗外不断浮动流过的夜色光影化不去他眉眼间始终沉鸷的阴影。
盛凌希坐在他身旁数次欲言又止地看他,斟酌良久还是轻声开了口,“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他静默目视前方神色绷冷。盛凌希的声线也有了些微的涩哑,“威尔逊的合作对L。K来说非比寻常,我能理解林爷爷在这件事上的考量。不管怎么说,她们今天的确是客,你完全可以等她们走后再……”
话未说完,林西宴倏地转头看向她。
目光却是冰凉冰凉,泠泠如冰。
她极少见他是这样冷淡漠然的眼神,是真正的冷漠。顿了一下也不禁缄口沉默。
而林西宴在淡漠盯她几秒后不禁重新目视前方低声说:“我凭她是谁。”
他音调放轻了许多,却仍是冷的,细微之处有不易察觉的发涩。
莫名的盛凌希的胸口缓慢地漫开一阵不可言说的热意,那像是先前曾对戚行川曾说的那句“有些选择他永远不会做”的见证。可更多的却是种五味瓶翻般的陈杂与沉重。
林西宴其实真的很想问……你都不在乎吗?
哪怕离婚、哪怕分开、哪怕我和别人在一起。
那日你见了戚行川,又说了什么?
你还是那么在乎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