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侮辱性的!”
【三千万的侮辱。】
“……”
钟夙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白演了。”他小声嘟囔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淋了这么久的雨,装了这么久的可怜,结果因为钱太多所以不够惨?”
“难道我要义正严词地把支票撕了,再对他喊‘我爱的不是你的钱’吗?这也太不符合我贪慕虚荣的炮灰人设了吧?”
【建议宿主主动散财。】
“想都别想。”
钟夙立刻拒绝。
“那可是我卖身三年的血汗钱。”
正说着,一辆黑色迈巴赫从身后缓缓驶来。
钟夙没有回头,继续拖着脚步往前走。那辆车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
终于,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冷峻疏离的脸。
“上车。”
钟夙抬起眼,看向谢砚冰的瞬间,立刻切换回了那种屈辱和警惕的模样。
他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就像一只被抢了地盘的猫,即使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也要竖起全身的毛发做出攻击姿态。
他扭回头,步子迈得更大了,水花飞溅。
“你要走回去?”
谢砚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里离市区二十三公里。”
钟夙咬着牙不说话,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倔强的姿态。雨水从他的睫毛上滑落,殷红的唇瓣被他咬得发白,倔强地抿成一条线。
车子继续慢慢跟着。
钟夙的步子越来越慢,路在眼前晃,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
刚才那场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肾上腺素褪去后,现在连走路都困难。
高烧让他的意识模糊,眼前的路灯拉出长长的光晕。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冷还是烫。
车门打开的声音。
皮鞋踩进水洼,脚步声越来越近。
钟夙想要加快脚步,腿却不听使唤,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
一双手臂接住了他。
钟夙下意识想要挣扎,手指勉强攥住对方的衣领,却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别逞强了。”
谢砚冰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