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伤害他?
“没事了。”谢砚冰的声音低沉,暗藏危险的平静,“没人能伤害你。”
他一手挽着钟夙的脊背,另一手抚上他的长发,安抚一只受惊的幼猫般轻柔。
“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钟夙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梦境似乎到了最可怕的部分,颤抖着吐出支离破碎的句子。
“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让你们……”
“刀……好冷……”
有人用刀伤害过他。
“嘘。”谢砚冰强忍眼中的沉郁,嘴唇贴近钟夙的耳边,“都过去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钟夙的颤抖渐渐平息,只是还在不住地抽噎。
他无意识地偏过头,像是在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鼻尖蹭过谢砚冰的下颌。
那种毫无防备的亲昵动作,让谢砚冰的心脏酸涩不已。
“乖。”他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下巴抵在他的发顶,“睡吧。”
“我会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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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在碰他的手背,湿润的,有点粗糙,在皮肤上一下一下地舔舐着。
熟悉的感觉。
这种被照料的感觉让钟夙无比安心,身体的酸痛和沉重都被这股暖意融化了。他懒洋洋地不想睁眼,唇边溢出含糊的嘟囔。
“阿光……别舔了,痒……”
正在用酒精棉球消毒的手停住了。
谢砚冰盯着床上的人。
钟夙的睫毛轻颤,像蝴蝶扇动翅膀,脸上还带着病后的潮红,嘴唇微嘟着,像在撒娇。
阿光是谁?
谢砚冰的眸色深了几分。他将棉球放到一旁,拿起输液针,针尖对准血管的位置——
“唔!”
针尖刺破皮肤,彻底将他从美好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钟夙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冷峻的脸,神情专注地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一支注射器,针头已经扎入了手背的血管。
“……谢砚冰?”
钟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不是阿光。
不是他的家。
他还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
没有任何熟悉的东西。
委屈顿时涌上来,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他想哭,但又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哭太丢人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