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功夫不错吧?不然能把傅总迷成这样?
——等着看吧,傅家这碗饭可不好吃。
过去三年,他听过太多类似的话。
他们在各种宴会上对他视而不见,或者用居高临下的客气将他排挤在核心圈外。所有人都认定傅亦琛只是一时新鲜,玩腻了就会把他扔掉,就像其他妄图攀附傅亦琛的人一样。
他们都等着看他摔下来的那一天。
很好,这正是他需要的炮灰剧本。钟夙甚至还挺享受这种被万千恶意包围的中心感。
那些视线如芒在背,钟夙挺直脊背,下巴微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矜持又带着骄傲的笑。
那双被傅亦琛比作蓝宝石的眼睛,在灯光下清澈得不含杂质。
傅亦琛握紧了他的手,将他更牢固地护在自己身边。
在距离礼台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钟夙一眼就锁定了宾客席前排的那个身影。
谢砚冰。
他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西装。
在这等庄重的场合,男宾都选择了深色西装。谢砚冰这一身白,仿佛他也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
剪裁得体的布料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身形,那张向来带着疏离感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坐得笔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目光直直地落在正走来的两个人身上,没有温度。
然后他笑了。
并非祝福的笑,而是带着遗憾和释然的表情。
钟夙在心里评价:不愧是主角,连参加前任婚礼的架势都摆得这么足。
伊森坐在他旁边,金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看见钟夙时,他的嘴角不知为何抽动了一下。
钟夙和傅亦琛从他们身旁走过时,谢砚冰抬起头。
四目相对。
只有一瞬。
谢砚冰的瞳孔微微收缩,像被刺了一下。
他的喉结滚动,然后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看向白玫瑰,看向彩绘玻璃窗,看向所有不是钟夙的地方。
他身边的金发男人察觉到了异样,侧身凑近:“你还好吗?”
谢砚冰没有回答。
他们终于走到了高台前。
礼台上布满了从厄瓜多尔空运来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管风琴的声音渐收,小提琴也拉出最后一个长音。
傅亦琛牵着钟夙,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司仪的声音通过音响扩散到每个角落,说了些什么,钟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觉得灯光晃眼,照得眼前发白。
然后,他听见傅亦琛的声音。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