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傅亦琛语速不快,“设计师今天下午离开,我们去试穿,然后一起用午餐。”
钟夙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手腕纤细,皮肤白皙,中指上一枚铂金素圈,设计极简。
八个月前的慈善晚宴,在媒体的镜头前,傅亦琛单膝跪地,将戒指为他带上,宣称他是此生唯一。
三年感情,恩情加持,固若金汤。
如果那个叫谢砚冰的人,没有回来的话。
他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几秒,随后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
“好。”
“乖。等我。”
电话挂断。
他没有在床上多赖,起身走向浴室。
热水倾泻而下,水雾很快弥漫开来,镜面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
洗发水是傅亦琛选的,白茶味,清淡不甜腻。泡沫顺着颈部滑下,热水冲刷过肌肤,留下微微发红的痕迹。
关掉花洒时,外面传来开门声。
“阿夙?”
是傅亦琛。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在洗澡。”钟夙应了一声。
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他胡乱抹了两把,随手拿了件傅亦琛的白衬衫套上。尺码明显大了,下摆盖过胯部,下面空荡荡的,两条腿又白又直。
赤脚走出浴室,湿发贴在脖颈上。
傅亦琛站在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已经拉开,晨光涌进来。
他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深灰色的西装面料垂坠感极好,从宽阔的肩膀到收窄的腰线,再到笔直的裤腿,每一处都熨帖平整。
“推到下午两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强势,“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他转过身,视线先是落在那片被水浸湿变得半透明的白衬衫上,目光沉了沉。然后又注意到钟夙湿漉漉的头发,眉头微蹙。
“又不吹干。”
“懒。”
傅亦琛轻笑一声,脱下西装外套,动作中透出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宠溺。
他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源。
“过来。”
热风吹开湿漉漉的发丝,钟夙闭上眼享受,头皮被烘得暖烘烘的。
傅亦琛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进他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梳理着,动作颇为熟练。
男人身上古龙水的后调清淡,类似沉香木的味道萦绕在鼻端。
“昨晚加班到几点?”钟夙没睁眼,声音被吹风机的噪音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