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缺钱?”
“唔……”雪千寻又是一副头脑正在高速运转的样子。
何其殊微微含笑,温声道:“你年纪渐长,该懂事了。”
雪千寻望着何其殊,目光澄澈,却好像还在思索什么。
何其殊不自禁地想捏捏她的脸颊,刚抬起手,又放下了,只道:“瞧,你乖巧的样子多好。人啊,不可太狂傲,尤其狂傲得成了习惯,说不定就要送了命。”
“谁狂傲得送了命?”雪千寻关切地问。
“还能有谁?自然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个。”
“三刀死了?”雪千寻脱口道,心情复杂,按说这个结果,她早该料到,却转念又想:那么,是西风赢了?原来昨夜她不是被三刀追杀,可是明明赢了,怎么不立刻唤出黑雕,反跑到琼玉园来?抑或是她追杀三刀来的?
——三刀竟跑到了琼玉园外……
“他当然死了。”何其殊面有得色,略一思忖,冷哼一声,道:“三刀若不是像往常一样,在刺杀之前给猎物一封猫尾信,此时此刻,本王还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在这。”
三刀果然死了!雪千寻的手指在袖中微微一颤,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不过这样也甚好。而且,从庄王的话中不难看出,西风并非时时守在王府的。想到西风,雪千寻心绪缭乱,不知她目前可好。
“千寻?”敏锐地察觉到雪千寻脸色的微变,庄王柔声唤道。
雪千寻抬首望他,已经换作一副巧笑倩兮。庄王放下心来,问:“累了?”
雪千寻收起思绪,摇了摇头,道:“千寻给您弹奏一曲。”
总不能让庄王白来一趟。雪千寻是个极富职业操守的琴师,她知道何其殊给自己花了大笔金钱,因此,每次为庄王抚琴,都格外认真。
庄王轻轻一摆手,道:“不了,本王公务在身,这就走。唔,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何其殊的神色从容随意。
“嗯?”雪千寻直视庄王。
对她一个深藏青楼的琴师,有什么可问?
“昨晚你可去过琼玉园荷塘?”
雪千寻不知他先前是否问过春江院的老板锦瑟,认为不宜隐瞒他,缓缓眨了眨眼,平静道:“去过。”琼玉园本就属于她雪千寻,她爱去园子里的哪个角落都无可厚非。
“大冬天,荷塘里有什么好看的?”何其殊随口道。
“雪中残荷,别有一番韵味。改日王爷也去瞧瞧,就知道它不同于夏塘的妙处了。”雪千寻慢悠悠地道。
“唔,那你可曾看见别的什么?”何其殊语声平缓。
“看见一人。”雪千寻毫不犹豫。
“是谁?”庄王目光一烁,紧紧盯着她的眸子。
雪千寻移开目光,微一蹙眉,道:“是个背影,看不清。我身边没带人,不敢走近去瞧。急忙跑了。”
庄王轻呼一口气,道:“好,跑得好。总之你安然无恙就好。”
雪千寻道:“怎么了?您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为何闯入琼玉园来?”
庄王温和地一笑:“我何以知晓?方才听锦瑟说,在琼玉园的荷塘边发现了血迹。许是江湖人的纷争。哼,竟打到琼玉园来了!千寻,虽然你爱僻静,但往后再去园子里,定要带上几个丫鬟。不,若再去幽僻之处,最好有锦瑟陪着。”
雪千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微笑,却在心里咒骂道:臭锦瑟,好多嘴!
庄王走后,雪千寻径奔春江院西楼的顶层——锦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