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被店长发现,他会揍我的。”
花澈趴在人的后背,红润的眼眶里噙满了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为什么这么温暖舒适的路,是通向噩梦的呢?”
裴煜的心脏好像抖了一下。
贴在他脖子上的双手逐渐冰冷僵硬,跟着狐狸耳朵一起微微发抖。
他的脚步放慢了很多,后背也几乎没有任何颠簸。
身后传来低声的抽泣,像是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搭在裴煜手上的狐狸尾巴无力地垂落着,像个假玩具一样一动不动。
一种难言的悸动萌生,裴煜一时间冲动得想调转去伶馆的方向,去其他地方。
去他的家里、回京都大学,或者去任何一个地方将小狐狸藏起来。
但是他不能,花澈的身上还穿着危险的束带和锁。
他只能,亲自,一步步地,将小狐狸送回那个魔窟。
“下次在伶馆跳舞会是什么时候?”
“应该会有些久……我的脚伤了,得休息一段时间。”
花澈抑住哭腔,小声地说着。
“你要来吗?”
“嗯,来看你。”
在伶馆的消费不低,要订下花澈的一个夜晚更是不少的花销。
但这一刻,向来冷静清醒的裴煜却如此冲动地答应下来了。
哪怕这更像是一个消费陷阱。
“我就不该出来的。”
花澈将头埋在人的后背上,闷闷的声音掺着无尽的失落和哭腔。
“每次出来,都要有很大的毅力才能下定决心回去。”
“要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阳光,一辈子生活在阴沟里,就不会有什么期待了。”
“别这么说,小狐狸。”
裴煜侧过头,脸上和嘴唇上蹭过了狐狸的耳朵毛。
软软的、被阳光烘得很暖和的狐狸毛。
“你本来就是属于阳光的。”
二十多岁的年纪,人生刚刚开始的时刻,最年轻自由的时刻,却被那样的牢笼束缚。
裴煜在学校里待了很久,一路从本科读到博士,后来又留校任教。
背着小狐狸走过校园外的围墙,他从来没有觉得,大学里学生们的笑声和谈话声,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