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进小区,开到白事店门口停放。
陈则目前不打算回家,寻思去店里躲清净。钥匙刚掏出来,卸完货的贺云西叫住他。
“帮个忙?”
贺云西运了俩蒙布大筐回城,一个人搬不动两个筐,还需要陈则。
左右没处去,陈则犹豫半晌,应下:“行,马上。”
大筐怪沉,抱起来挺吃力。
陈则疑惑:“买的什么?”
贺云西走他后边:“橘子。”
“……”
大老远下乡跑了七天,汽配零件一样没买,买了两筐大街上随处都有的水果。
陈则颇为复杂地瞅他一下,揣摩不透这人的脑回路。
所幸白事店离小区后门近,经由这边的路可以不经过四栋一单元。
上三楼,陈则顺带留下尝两口橘子,看看是哪样的稀奇品种值得大老远专门买回城。
“冰箱里有冰镇的汽水啤酒,要哪个?”
“都行。”
丢一罐啤酒过去,贺云西也喝一罐,陈则把客厅的窗帘拉上一半,一屁股瘫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调大音量。
随性得当自家了,比房子主人还舒坦自在。
电视节目难看,中央台千篇一律的家庭伦理剧,比裹脚布还长的乏味家常剧情看得人心烦。
贺云西不爱看这个,期间到阳台上吹风。
可能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对面陈家房子中有人出来。
不是江秀芬,更不是躺护理床上的何玉英。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板正,白,也是大高个,由上到下都贵气斯文,绝对招眼的存在,气质与破旧小区格格不入。
方时奕。
只手轻易拉开啤酒,呲——
贺云西散漫抬起眼皮子,从容望过去,半分不避让,对上那位深沉锐利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