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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泛出鱼肚白,一切才消停下来。
结束了,房间里变得到处狼藉。
乱扔的衣物,掉下去的枕头,被子滑落一大半堆地上,仅剩一角挂床尾摇摇欲坠。
外壳黄旧的空调也阵亡了,一直开不了,不大的空间异常闷燥,有风透过窗户缝溜进,但不解热。
结束了,各自身上都是汗,像在水里淌过,黏腻不舒服。
陈则背抵着床头缓气,累得够呛,已经脱力了,无心收拾乱糟糟的残局。
“很累?”贺云西把纸巾揉成团,顺手丢地上,扎起的头发散开了,顺着瘦削的侧脸垂下,同样没有要清理的架势,而是坐在床边,线条分明的腰背稍弯,伸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
取出一支烟,摁燃火。
啪嗒——叼烟进嘴,吸一口,点燃了,后知后觉侧身,想起来边上的陈则。
“介意不?”贺云西记忆中陈则不抽这个,自觉多问,接着抓起裤子要穿上,“算了,我出去抽,等会儿再进来。”
“还好。”陈则说,同时回答两个问题,在这方面没那么讲究,“给我来一支,谢了。”
贺云西再拿一支,懒得费劲摁打火机,凑合用自己口中的这支渡火,喉结随之上下滑动,点燃了,反手递给他。
“以前不是不抽这个,什么时候学会的?”
“最近,偶尔会抽。”
“昨天随便买的,将就一下。”
“还行,比我买的好。”
烟是玉溪,昨天在小区附近的小卖部拿的,北河本地比较常见的一个牌子,均价二十出头。
陈则本身穷得叮当响,平时基本不买烟抽,就算买,也只挑十分廉价的便宜货。
能干的干完了,该叙叙旧了。
贺云西回头望望他,开口挑破:“聊聊?”
陈则应道:“行。”
“真分了?”
“嗯。”
“也是这阵子的事?”
“差不多,有二十多天了。”
贺云西应声:“昨晚那个,认识的?”
陈则讲:“不熟,第一次见。”
咬着烟嘴吸了一小口,取下,贺云西半垂着眼皮,接着吐出雾白的烟气:“挺能,不认识也敢带出来。”
陈则不辩解,只字不提有的没的,仅仅说:“看着顺眼,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