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羊城三个人就换成了夏装,当晚吃了顿清淡却美味的本地菜,次日各自带着目的进了展馆。
于蓁蓁真如她所说的,去展位跟各家现场接待的销售聊天。
进前几家时她还很生疏忐忑,不知道该问什么说什么,遇到繁忙的展位也没人搭理她,但后面进的公司多了,也就让她积累出了经验,她开始拿前面的信息去问后面的人,甚至到了后来,她俨然成了一个“老油条”,别人问她身份,她说是做出口采购的,这样一讲,得到的信息就更细了。
IT行业从业者男性居多,于蓁蓁聊了一圈,对其中几位女性的印象很深刻。
因为感冒不仅没好还有加重的趋势,她也没太勉强自己,展馆很大,她大致逛了AB两个区就准备收工,却猝不及防在进入的最后一家展商处偶遇到了陈潇潇。
于蓁蓁本来正在听现场人员讲他们的产品优势,忽然听到陈潇潇在一旁开口:“蒋总,我们季总到场外了,您方便现在出去吗?”
于蓁蓁跟着给她讲解的蒋文阳一起侧脸,陈潇潇说完后看着她:“于总怎么也在这儿?”
于蓁蓁看着陈潇潇惊讶中带着一点兴味的表情,以及话落后视线从她脸上往脚移,恍惚记起和季瑾川分手那天,当时在佳战前台外等,她也是这样意味深长地上下扫了一遍她的身体,以及第一次戴着季瑾川送的项链进佳战时,她眼中那个微妙的神情。
大概从一开始,陈潇潇就等待着看她一场笑话吧。
但于蓁蓁波澜不惊,无所谓地嗯了声,对蒋文阳说:“麻烦蒋总讲了这么久,下次再见。”
跟蒋文阳分别后,于蓁蓁刻意去了C馆磨了点时间才出展馆,错开和季瑾川见面的可能。
谢予鹤拿资源试探了季瑾川不假,但谢予鹤也没说错,事实上季瑾川是选择了别的,一想到这事于蓁蓁就觉得头更疼,他俩谁也不是什么善茬,她连忙转移注意力,拿手机找羊城的美食店以便晚上三人去吃饭。
但当晚蔡思言跟王以鑫和一家同行去了饭店。
蔡思言给于蓁蓁发来定位,让她到那里跟他们汇合,于蓁蓁回酒店躺了会儿后发现浑身没劲,如实给蔡思言说自己感冒反复不想参与。
蔡思言着急说:“快吃药,多喝水,明天别去了。”跑展馆不是轻松活,一天走几万步不在话下。
于蓁蓁也不想继续病下去,但应了蔡思言后发现自己根本没带药,她翻了圈外卖软件,被种类繁多的可选项弄得犹豫不决,干脆微信问谢予鹤:“你之前给我吃的什么药?”
谢予鹤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你怎么回事?没吃药?”
于蓁蓁嗯一声:“出差了。”
听她气虚声弱,谢予鹤再问:“在哪出差?”
于蓁蓁想了瞬,问他:“你那药不会是只有锦城卖吧?药店自制吗?”瑞士有些药房就是这样卖药。
可真能想,谢予鹤说了药名,又问她:“有没有发烧?”
于蓁蓁摸了摸额头:“感觉有点。”
谢予鹤叮嘱她:“服药后大量喝水,至少一升以上。别喝冰水,喝温水,也不要加蜂蜜。”
听到“大量喝水”她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喝冰水,喝温水的话她就喜欢加蜂蜜,但谢予鹤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看穿了她,也堵死了她的路,于蓁蓁讪讪应:“知道了。”
他俩很少这样平心静气地闲聊,甚至很少闲聊,话落后听筒里的氛围寂静出一种诡异感,于蓁蓁忙说“先这样”,急匆匆挂了电话。
当晚她吃了药也大量喝了水,但人依旧有气无力,睡得很不踏实,直到快天亮才彻底睡过去,迷糊中翻了个身,听到同屋的蔡思言说她走了让她好好休息,她嗯了声。
刚找到了最佳的姿势准备继续睡,就听门锁叮了一声,传来房门打开、鞋踩在地毯上的动静,于蓁蓁闭着眼问:“你忘带东西了吗?”
话落却没听到蔡思言回答,她以为是她没听清,准备再问一次,哪知道忽地听到一声:“还在烧?”
于蓁蓁的睡意瞬间销声匿迹。
她惊愕地睁开眼,在昏暗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更黑的黑影,确认谢予鹤是真的进了她的房间,她一下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谢予鹤自动忽视了前一个问题,在于蓁蓁接着打开了房间的灯光后,手指夹着房卡朝她展示:“你同事给的。”
说罢俯身朝于蓁蓁,伸手往她额头上靠,于蓁蓁往后躲他的头:“我同事怎么会给你房卡?”
她再躲也躲不过谢予鹤这种长手长脚的人,谢予鹤还是摸到了她的额头,有些汗湿但温度不高,他收回手,回答她说:“楼下遇见了。”
即使蔡思言见到他也没有给他房卡的理由,于蓁蓁深刻怀疑:“你是不是威胁了她?”
“没有。”谢予鹤简短否认,又问于蓁蓁:“上次吃药是什么时候?”
当下的状况压根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于蓁蓁怒目而视:“你到我房间做什么?谢予鹤你是不是有病?”
谢予鹤笑一下:“你是骂上瘾了是吗?”
明明事关重大,他却是一脸不
以为然的样子,于蓁蓁气得抓起枕头朝他脸上砸过去:“你就是有病!”
枕头没砸到谢予鹤的脸,砸到他胸口后反弹了回来,标间的床并不宽,弹回的枕头反倒回打到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