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
以后呢?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能给谁,给出什么样的承诺?
我不清楚。
我知道且清楚的只有,这一秒,下一秒,和再下一秒,我都很希望我能拥抱他,让他不再恐惧和患得患失。
只要这一秒,下一秒,和再下一秒。
我承诺他的眼泪足够留住我。
“我知道。但我每次选择你,都是因为认为你有不可取代的地方。”
我不是很擅长共情,也不是很擅长安慰人,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认真的解释和安慰,希望能够让他不再流泪。
“不可取代。”他重复我的话,“我。”
“嗯。”
“谢谢你。”
“干什么这么客气。”
陈谨忱笑了,他抬起头,我扯了张纸,把他睫毛上的水珠全都擦干净,指尖触碰到眼角,他眨了一下眼,睫毛扫过我的指肚,没有避开,任我把那点细小的湿意慢慢擦尽。
然后我又擦了擦他脸颊上的湿痕。
他乖顺地保持静止,眼睫低垂,又是任我摆弄的样子,像是小omega喜欢的漂亮娃娃,大概是树脂或者白瓷制作的,需要小心养护,所以下意识地,我把动作放的很轻。
养护结束以后,我正想说话,忽然发现他垂着的眼睛像是闭上了。
“陈谨忱?”我低声叫他。
没有人回答我。陈谨忱的眼下有不易见的淡淡青色,大概是确实疲惫。
所以我没有把他叫醒,艰难地从他怀里挣脱,关了灯。
陈谨忱睡着的不是时候,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躺在靠我的这一侧,占据了大半张床。我艰难地寻找舒适的睡觉姿势,有点想把他叫醒,但是看见他安宁的脸,又觉得有些心软。
我没见过他睡着的样子,他永远在我之前醒来,在我之后入睡,在我清醒的任何时候给我回应。
他现在却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旁边,眉心舒展,表情放松。长睫垂落下来,随着绵长的呼吸慢慢地起伏。窗帘拉的不太紧,微弱的夜光透进来,如同极地冰屋中幽微的光,让我能够将他勉强看清。
有些新奇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别扭地闭上眼睛,尝试入睡。
奇异的是,我很快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被陈谨忱叫醒地时候,暴风雪已经停歇。窗外的世界又秩序井然地开始运转。
他告诉我,衣服已经让人准备好,正要若无其事地离开之前,我说:“陈谨忱,你昨天把我挤死了,你怎么就睡着了,是很累吗?”
他的脸上出现了很生动的尴尬,脚步顿住,站在原地,像是一种下意识,飞快地道歉:“对不起。”
“我又没怪你,我睡的挺好的。”我说,“我是问你是不是很累。”
“像前几天那种乐高停产的情况,本来你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不用专门去找来的,我换个礼物不就好了,害得你连晚饭都没赶上,真没必要。”
“我又不是那种会非要你完成不合理目标的人,不会扣你奖金。”
“我只是希望你的愿望都能达成。”
这是陈谨忱对他所有忙碌和劳累的解答。
我说:“那我现在的愿望也包含不想看见下属的黑眼圈,可以吗?”
陈谨忱很没有办法地笑了一下,说:“好。”
坐上返程的飞机是再之后一天的事情了,在抵达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接到警察的电话时,晏云杉正在第三次尝试和我共进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