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用手里有的证据对付赵银莲,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
“不过……”池鸿渊食指在桌上点了点,“周府尚有一嫡子,还未足十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终究是个隐患,你可有想过永绝后患?”
周家只要还有血脉留着,来日就有反扑的可能,只有杀之,才能一劳永逸。
但稚子无辜,周长缨的年岁太小,池鸿渊冷酷,但心还没冷到这份上。
不过这是由顾思卿来决定的,只要顾思卿开口,他可以帮忙动手。
顾思卿一怔,是了,还有周长缨,她将心思放在赵银莲身上,倒是忘了他。
沉思片刻,顾思卿释然道:“留着吧,春风吹又生的前提得是他有出息才是。可以留着他一条命,但今后,他别想在官场上出头。”
顾思卿随手把玩着腰上的药草香囊,声音有些清冷:“只有不入官场,他才永远没有反扑的能力,殿下觉得这么做可稳妥?”
征求意见一般,顾思卿看向池鸿渊,毕竟这件事是她谋划,但是池鸿渊动手,来日周长缨报复,不会漏了他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还是得问问他。
“就依你,之前你帮了醉香楼的忙,这件事,就算是我们交易的一环。”
池鸿渊的视线掠过她有些瘦削的脸,他发现顾思卿一病就会瘦许多。
“那,这算是交易达成?”顾思卿挑眉笑道。
池鸿渊被她的话中的俏皮逗笑,忍俊不禁道:“算。”
顾思卿也勾了勾嘴角,不过因为在病中,她笑起来的样子更添虚弱,好似风一吹,她就要倒下。
“事情我会去安排,你回去好生休息,快些把病养好,别事情办成了,你的病还没好,就连高兴的劲都没有。”男人睨了她一眼,眼神颇有几分嫌弃。
顾思卿直起身对他拱了拱手:“那就有劳殿下了。”
“你……”池鸿渊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她腰上系着的药草香囊,到嘴边要问的话咽了回去。
顾思卿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香囊:“怎么?殿下也想要一个这样的香囊?”
池鸿渊嘴角抽搐了一下,别过眼道:“没什么。”
翌日,兵部侍郎在殿上揭发兵部尚书赵大人与已故的周将军以及其妻将军夫人私收贿赂贩卖官职一事,震惊朝野。
大家都以为兵部侍郎是不愿看到兵部尚书这样的人身居高位,殊不知,在池鸿渊回京时,此人就已经投到池鸿渊的阵营。
除去买卖官职一事外,兵部侍郎还举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周军远当初立下的军功,乃是冒名顶替。
“放肆!真是放肆!”皇帝一本书简砸在大殿的玉阶上,满朝文武一瞬跪了一地。
此刻殿上内心惊慌的人,只有兵部尚书一人。
周军远已经是死人一个,就算是捅出天大的事,也与他没有关系,可活着的人不一样。
“他顶替的是谁的军功?”皇帝平复好呼吸,才忍着怒气问。
朝中可堪大用的武将少,皇帝对好的武将苗子格外重视。
当年周军远在战场立下军功,皇帝才对这人青眼有加。没曾想,周军远立下的那些军功,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皇帝寻思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却被人戏弄,如何不气愤。
“回陛下,立下军功的是当时还未战死的顾尧天顾小将军,只可惜,顾小将军当年战死,那些战功,全部被周将军冒领,受益了这么多年。”兵部侍郎痛心疾首道。
他揭穿周军远做下的那些事,是池鸿渊授意,但此刻的痛心疾首,不是假的。
早年他还不是兵部侍郎时,与顾尧天有几分交情,顾尧天为人磊落,只可惜天妒英才。
“竟然是顾尧天?”皇帝愕然,朝堂上知道顾尧天名字的人,都已是忠臣,对此无不震惊,当初的顾尧天,在战场上可是后起之秀,那时大家都认为他来日必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