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失神地进了清风阁店门,今日的清风阁经过闹上这么一遭,门可罗雀,落针可闻。
只见舒兰春玉与素素急急围了上来,“官府那边怎么说?”
“清风阁疏于查验,被知县判为歇业。”
春玉急得落下泪来,无助道:“那怎么办?月黎姐,这要歇业到什么时候!此事本于清风阁无关,咱们何苦要谋财害命!”
江月黎紧锁着眉头道:“今日之事并非意外,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待案情查清,还清风阁一个清白,自是可以重新开业。”
说着,眼眶有些红润,她不知该怎么与琼娘说,这是她毕生心血,何时才能查清真相。。。。。。
舒兰温声道:“月黎,此事不是你的错,哪有千夜防贼的呢?定能尽快找出真相,重新开业指日可待。”
江月黎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悲愤的心绪,轻声道:“正好这些时日你们可以好好歇息一阵。不必担心,之后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眼下夜深了,你们且先回去休息,我去找琼娘商议。”
素素细声道:“月黎,还有我们,你别自己担着事,若是有我能做得上的事尽管说。”
江月黎笑了笑,颔首道:“放心,我都明白的。”
她转身上楼,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与琼娘说今日之事,也在思索着到底是谁试图陷害清风阁!
琼娘尚在昏睡,江月黎轻轻地坐在榻边,将手覆在琼娘的额头上,仍是有些微热。
她走到水盆边,将布巾浸了水又重重拧干,盖在了琼娘额上。许是布巾冰冷,琼娘的眼睫颤了颤,徐徐睁开了双眼。
见江月黎愁眉苦脸的模样,她浅浅勾唇一笑:“什么事让月黎如此忧恼?同姐姐说说。”
她温柔的目光让江月黎勉力维持的稳重彻底破碎,她愧疚万分,哽咽着:“琼娘姐姐,我没有看好酒楼,今日一客人中毒,在后厨发现了致毒的鹅膏菌,酒楼歇业了。”
江月黎低垂着眼,不敢看琼娘的眼睛。
琼娘一怔,又旋即安慰道:“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就停业整顿便是!只要你我还在,清风阁定会再度开业的,不是吗?”
“可这是姐姐您的心血,如今清风阁好不容易生意兴隆,待再度开业时还不知会是什么境况。”
琼娘阖了眼,轻轻道:“月黎,人心才是最要紧的。别怕,姐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咱们有些底子挥霍。正好趁此机会,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酒楼扩建一事,咱们要做得更好才是。”
江月黎一时呆滞了,喃喃道:“还扩建吗?如今酒楼并无任何进账。”
琼娘的眼睛一张一合,像蝴蝶翅膀一样在她的心上划动着,她听见了琼娘微弱而坚定的声音:“要做,月黎,破釜沉舟,放手去做吧。春暖花开时索唤生意难免减少,扩建或许可以给清风阁新的机遇。”
江月黎笑了,脸上滚过了一串泪水,“好!”
……
第二日,阳光洒进床缦,江月黎悠悠转醒,她已经许久没有醒得这么晚了。
她伸了伸懒腰,望向了有些刺目的朝阳,喷薄欲出的生命力让江月黎坚定地勾起唇角,她打算出门转转。
戴越回是大理寺监察使,或许可以帮她查明真相,眼下需尽快找到他才是。
在江月黎路过会仙阁时,门口一小厮冷声嘲讽道:“呦,这不是清风阁的江姑娘吗?怎地这个时辰在外面转悠?哎呀,我竟是忘了,你们清风阁歇业了哈哈哈哈。”
江月黎冷眼一瞥,淡淡道:“你哪位?是张显的儿子?倒是遗传了好一手狗吠影吠的本事。”说罢,抬脚便走,气得那小厮七窍生烟!
江月黎心中并不在意,何苦与小人搬弄是非,待风平浪静时公道自在人心。
她走到西街时,突然遇到一声尖叫大喊:“你们还我夫君的命来!”
西街便宜坊门前一披麻戴孝的女子正撒着纸钱,路人纷纷避让,频频望向便宜坊门口。
江月黎停下脚步,瞳孔一缩,此幕怎地如此眼熟?!
“月黎姑娘,许久未见,你怎么在这?”
她听到了戴越回的声音,一时以为在梦里,她猛地回头,竟看到戴越回正温和地笑着,垂眸看向她。
他还如在望城时一般温柔,可她的心境却已时过境迁,不免一时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了从前在望城开食肆的点滴。
正欲寻他自己便上门了,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江月黎定了定神,仰头看向他,大方笑着道,
“戴越回,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