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越回柔声道:“已无大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戴越回,京城人氏。”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叫江月黎。”
戴越回笑着点点头,愧疚道:“我伤重迷蒙时曾答应姑娘,将包裹当作救命酬金。但此中有一重要信物怕是不能给姑娘。。。。。。戴某实属愧疚,待返京后必派人重金酬谢。”
江月黎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包裹就在床头柜中,若是要紧你自行拿去便是了。”
“多谢姑娘体谅,”戴越回复又抬眸诚挚道:“我目前伤势未愈,恐无力返京。。。。。。可否在姑娘这里再留些时日?待我养好伤就速速离去。”
她明白此人所图必非寻常,城中客舍盘根错节,若真有仇敌,他现下确难栖身。观其气度非凡,想来非奸恶之徒,她既已心善救了他,就不妨送佛送到西!
。。。。。。自然不是为了他的重金酬谢!
“好,你安心养伤便是了。”
江月黎见他可以自理,便留了他一人在家。她洗漱整理后径直去了食肆,开门营业。
“素馄饨!五文一碗!客人不妨进店暖暖身!”
路人们循声望去,只见一食肆门前正在吆喝的小老板身量高挑,五官精致漂亮,面上笑容比春阳还暖上三分。
野菜馄饨在锅里浮沉,浓郁香气混着滚烫水汽直往人鼻子里钻。
“月黎丫头,给我来两碗馄饨!”
江月黎闻声忙笑着迎了过去,见是此人是商队老板徐通。他如今而立之年,身材一如既往地高大魁梧,留着一口络腮胡。
她笑容愈发诚挚,语带熟捻:“徐大哥今年可是初次来望城?倒是许久未见你了!”
徐通笑叹道,“正是今年头一次,边境不太平啊,生意越发难做。”
“前些时日听闻大捷北狄,赢得迅速,可是燕城又出了什么岔子?”
只见徐通神情突然严肃,悄声道:“我婆娘她兄弟就在燕城,说是城主府附近有北狄人踪迹,来往商队也时常被劫杀!你若是无要紧事可万万不要出城!”
江月黎顿时眯起眼,笑意敛起,只希望燕城城主头脑清醒些。若是他真犯了通敌这等伤天害理夷三族的大罪,望城与燕城相邻,只怕望城也快不安全了。
她严肃道:“我明白,徐大哥也不必担忧,您何等本事,在哪都能混得开!”
徐通勉强撑起一抹笑,朗声道:“借你吉言!”
说罢,他又解下腰间一枚药囊与一柄锋利匕首,“月黎丫头,你父母去得早,这五年来一个人撑着实属不易。。。。。。如今时局不稳,跑完这笔生意我暂且不会再来望城了。商队走南闯北也不安稳,我无法带你离开。这两个东西你且收着,药囊里面是些防身的迷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将来望城无事最好,若是遇到危险,你也能依托此物安全逃离。”
“我都明白,多谢徐大哥!”江月黎眼眶一热,一时有些哽咽。
她十岁时父母跟着商队运送货物时,遭逢意外双双离世,连尸身都未曾运回来。徐通那时还是个商队的镖夫,与她父母是挚交。
她年纪尚小不能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他便每年都给隔壁粮铺的王大娘些银钱,托她照顾自己。也偶尔来望城探望她,就是这间食肆也是徐通帮着她开起来的。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徐通之于江月黎,亦兄亦父,她不免有些怅惘。但她一个人生活惯了,倒是也养成了不依托任何人的独立坚韧,深呼吸几番便调好了心情。
徐通轻轻地摸着她的头,“你放心,徐大哥定会尽快回来看你。时间紧迫,我就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语毕,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店门,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潇洒地挥了挥手,无声地在说:
‘不必伤感,定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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