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重复到第二遍时,已经有人跟唱起了曲调。
平日他们对领主不满,却不会明着声张。
可今夜风雨交加,将酒鬼们圈在了这方寸之间。
他们本就醉生梦死。
只要明天还没到来。
就还能假装活在梦里。
没有人在乎梦话。
喝醉就不怕口出狂言。
“去他妈的地主,去他妈的生活!”
“诗人,你简直是个妈生的天才!”
“凯瑟琳,再来三杯星梅酒,哦,还有我最喜欢的土豆泥,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奶奶,我想你了……”
在欢呼与碰杯之间,他们只觉得尽兴。
以至于已经没人在乎这首歌谣的作者。
更没人在乎他此前的笑话。
他们只希望,这个夜晚可以更漫长一些。
毕竟,当天际线亮起那抹鱼肚白的时候。
他们还要忘记现在,从梦里醒来呢。
于是唐奇闲下来,便轻咳着休息,发出气泡音:“额额额……”
这能按摩自己疼痛的喉咙。
一份托盘摆在了他的眼前。
搁置着冷硬的黑面包、炖豆子、与一杯果香扑鼻,闪烁少许荧光的梅酒。
他缓缓抬眼,对上了凯瑟琳明媚的眸子。
听她说:
“辛苦了,要吃些东西吗?”
尊重需要自己挣来。
他是诗人,不是乞丐。
这是酬劳,不是施舍。
“当然,谢谢。”
唐奇点点头,却意外瞧见了凯瑟琳身旁的小姑娘。
那是第一个跟着他敲打节拍的听众。
少女还沉浸在歌谣里,举起小拳头,大声模仿着:
“去他妈的地主,去他妈的生活!”
凯瑟琳伸出手指,狠狠敲上她的脑袋:
“不要学脏话!”
少女吃痛捂头: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