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资本家滴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个“滴”字,很有灵性。
不约而同地,并排坐在工作台前的两人,齐刷刷朝床头柜旁的垃圾桶望去。
乔若璎想起四十多分钟前。
蒋宗也从她之中抽。离,将橡胶慢慢捋下。
乔若璎别开脸,如掩耳盗铃般,不敢瞧他此刻的动作。
她裹在雪白被单里,肌肤若云蒸霞蔚,泛着红粉,嗅闻到潮湿香艳的空气里一缕淡淡的麝香味。
这味道闻了叫她更软绵绵,使不上劲儿,不由得低吟一声。
这声低吟,软酥酥地往人骨缝里钻,蒋宗也喉结轻滚,挑起锋利的剑眉看着她,像个高中男生那般,单手将打结的橡胶抛进垃圾桶。
一击命中,准头很好。
乔若璎看他单手将用过的工具抛进垃圾桶,稳稳命中,心里有点囧。
老男人装什么男大学生,以为自己抛进垃圾桶很有青春活力?
但还是被他装到了,她觉得他有点帅。
视线在空中碰撞,激起一路火花,“噼里啪啦”地炸开。
蒋宗也想起自己方才单手抛扔作案工具那幕,简直像个生瓜蛋子,在女孩子面前耍宝。
他特么也有如此脑残时刻?
他轻咳一声,两人双双挪开视线。
蒋宗也挪开到一半,又坦然了,不就是耍帅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更何况他也耍成功了。
他盯住她,似笑非笑道:“你说我是资本家?嫌我压榨你?”
“没有没有。”乔若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经过方才在音影室里的一幕,她明白蒋宗也没她想象得那么可怕,解释道:“蒋总,我刚刚开玩笑的,我怎么敢嫌您压榨我,您给我的。。。远超我劳动所得。”
平心而论,他确实有“压”她,但没有压榨她;这段关系其实是他“压”她“榨”。
她忍着脸红,漆黑如葡萄的眼珠定定望着他,眼底一片真挚。
蒋宗也从她的眼神里知道,她是真心的。
他对她物质上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感到满意。
“那你觉得我是资本家?”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乔若璎摸不清他这问话是何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承认:“嗯。。。对我来说,您就是呀。”
他有资产,占有生产资料,有股份、分红、地产,掌握资本运作的主体,手底下有上万人为他工作,随随便便就送给她远超她一月薪酬的礼物,怎么不算资本家?
“嗯。”蒋宗也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
“我确实是资本家,你挺会夸人。”
灯光下,她眼神诚挚,嘴唇润泽,唇珠饱满,像含了颗红樱桃在那儿。
蒋宗也喉结滚动,像被她蛊惑一般,修长指尖抚到她唇上,沿着唇线描摹。
“?”
这一波三折的情感起伏变化,让乔若璎脑子转弯转得快打结了。
她还担心她承认蒋宗也是资本家,他会觉得她在骂她。
哪里知道,他居然觉得“资本家”是在夸他?
大资本家的脑回路也有点异于常人。
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蒋宗也收回手指,指尖还残存着柔软的触感。
他仰靠在椅子上,明晰的射灯勾勒他轮廓立体的侧脸、高挺的驼峰鼻,他眼神中含着一种高傲的冷意,仿佛居高临下地打量芸芸众生。
“不是任何人都能当资本家的。这世间的生产资料就这么多,谁不想占有更多资源,享受更好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