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单词本放回衣兜里,朝郑汀雨走去。
郑汀雨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声,也朝她走来。
“怎么下来了?”
“为什么骗我?”
她们同时开口,又同时莞尔。
郑汀雨明显不止喝了一点酒,声音有点糯糯的,脸红扑扑的,月牙眼里蒙着一点水意,好亮好亮。
沈楝的心不由地好软好软。
她穿着高跟鞋,只比沈楝矮一点了,看起来很御姐很成熟,可是那一刻沈楝却只觉得好可爱、好想亲亲抱抱像吸小猫一样猛猛吸她、举高高她。
“我不想你着急。”沈楝解释。
郑汀雨眼底水意更柔了:“不冷吗?傻瓜。”
沈楝抿笑,摇头表示不冷。
郑汀雨说:“我不放心你,在窗户前张望,看到你了。”
她走近,第一次伸手挽住了沈楝,说:“走吧,我们回家吧。”
沈楝心脏砰砰乱蹦,在胳膊挨着胳膊的零距离里,同手同脚。寒风送来楼上的嬉笑声,沈楝强作镇定,问郑汀雨:“没关系吗?不是说婚宴还没结束吗?不用再上楼和新娘打声招呼吗?”
郑汀雨笑,说:“不用,我骗你的,婚宴差不多了,我和新娘新郎打过招呼了。”
“不能只你骗我吧。”她偏头对着沈楝笑,神色里几分得意几分狡黠。
沈楝忍不住跟着笑,放柔语气认错:“是,你说得对,我不应该骗你。”
郑汀雨低笑出声,转回了头,不理她了。
但唇角始终没有落下的弧度分明地昭显了她的好心情。
那天,沈楝第一次半搂了郑汀雨,在下台阶时,以防她摔倒。因为她发现,郑汀雨只是看着清醒,其实还是醉了,好几次平路都差点被自己绊到。
也是那天,地铁上,郑汀雨第一次挨着沈楝的胳膊,靠了沈楝的肩膀,迷迷糊糊,半醉半醒了一路。
于是那天的那趟地铁上,沈楝矮了半边肩膀,一动不动,做了半个多小时只知道抿笑和偷看的木头人。
回到家里,她扶着郑汀雨上楼,开了空调,脱了郑汀雨的外套,让她坐在床边,等自己拿卸妆棉和卸妆水给她卸妆洗脸。
可等她拿好脸盆、毛巾、瓶瓶罐罐再进来的时候,郑汀雨已经坐不住,自己脱了外裤和毛衣躺进被子里了。
她只露着毛绒绒的一颗头、小小的一张脸在被子外面,水眸眨巴眨巴,好可爱好可爱的样子。
沈楝心都要化了。
她坐在床边,用卸妆水打湿卸妆棉,动作轻柔地给郑汀雨卸妆。
卸了唇妆,她吞咽了一下,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清除杂念继续给郑汀雨卸眼妆。
“闭上眼睛好不好?”她不自觉地用了哄人的语气。
郑汀雨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翘着唇,一副很听话很配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