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慈却不同,她最爱的事就是睡觉。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事睡一觉不能解决的。
遇见赵宥慈之后,陈楚年一直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爱睡。每天只要到了那个固定的时间,她就开始昏昏欲睡,连他讲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最初只是不解和不屑,后来,他竟然——有些嫉妒。
睡觉这么重要吗?连和他说着话都能睡着。
于是他想了一个法子。
赵宥慈对着眼底乌青却精神奕奕的小少爷,大晚上想睡却睡不了,无奈地开始给他念科学书。
念着念着,她更困了,可每当她快要睡着,对上陈楚年阴森的眼神,又立马精神起来。
她给自己洗脑,他总是睡不着,多可怜啊,还不能干这干那的,脾气不差才不正常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枯燥的科学原理开始变成一会小兔子一会小猪的睡前故事。
陈楚年皱皱眉:“喂,你有没有给我认真念?你怎么开始念睡前故事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你不是说自己精神得很吗?那有什么好怕的?”
切,他当然不怕,他就是觉得无聊。
但他冷哼一声,闭上眼睛,让她继续念下去。
有她在身边的生活似乎总是格外安心。
过了一会,陈楚年前所未有传来匀长的呼吸声。
后来,他们恋爱后,离开了陈家,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那段时间他们都过得很辛苦。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睡觉,都必须等她一起,哪怕真的很晚很晚,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会由衷的安心。
赵宥慈低下头,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陈楚年喉头微动,看着她为自己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的手用毛巾轻轻给他擦着头上的冷汗,轻轻闭上了眼。
他的失眠这几年更严重了。
几天不睡觉是很常见的事,不然就是实在难受的严重,借着安眠药入睡。
而今天,她坐在他的身边,手轻轻落在他脸上,意识逐渐昏沉,没过一会,他实在累极,睡了过去。
赵宥慈听着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睡着的时候,乌黑的眼睫垂在雪白的脸颊上,小小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耸动,一点也不像平日凶巴巴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小宝宝,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让她心里一软。
过了一会,她口有些渴,正想起身,陈楚年冰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扯住她的一个指尖。
她抬眼看去,他并没有睁眼,嘴唇却微微抖动着。
她没有反抗,他的手却愈发大胆,一点点沿着一个指尖向上爬,即将握住她的手时,赵宥慈脑中一片空白,就在她想抽手的时候,他却先她一步,小心翼翼地把手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睁开,睫毛上还带着水珠,他那么小心翼翼地飞速看了她一眼,又轻轻蹙眉,失落地垂眼。
心头一酸。
赵宥慈忍住口中干涩,坐了下来,她无奈地拍了拍盖在他身上的毯子,语气是控制不住的柔软:
“楚年,我在呢,你好好休息会。”
她的手轻轻拍着,落到他身上。
他闭上眼,心里漫上一种喜悦和委屈夹杂的复杂情绪,下一秒,她的声音轻的像是悄悄话。
“就像我们以前那样,我在呢,你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