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雾气渐重,乌金木马车快而稳地行驶着。许久马车缓缓停下,四九摁上刀柄看着远方。和三九一样木讷的脸上,却出现了极度兴奋的表情。“大人有埋伏。”连声音都透着喜气洋洋。马车内并未有人回应。前方鸟雀惊飞。四九握着刀柄冲进密林。惨叫声自远方传来,血腥味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数支弩箭从天而降,银色矢锋冲破马车车壁,几道鬼魅身影把乌金木马车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黑色劲装,整张脸被一张银色面具所覆,面具后一双妖治的桃花眼如淬着毒。“首辅大人出来吧,考虑给您留个全尸。”风渐起,马车车帘被吹了起来,车内空无一人。为首之人面色一变,“糟了,撤!”就在此刻,藏匿林中暗卫尽数而出。顾淮凌站在远处,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一个不留。”铿锵血光不断,黑衣人拼死护着为首之人突围。两方精锐尽出,冷兵器相撞的铿锵声飞溅。打斗越来越激烈。“主子走!”一黑衣人倒在了面具男子眼前。面具男子咬牙,在数人拼死相互中,朝身后悬崖跳了下去。四九收了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朝顾淮凌走来,“主子我去追!”顾淮凌眸色深邃,神色有些冷,“不用,这些不是大晋人。”四九面色难得严肃起来。顾淮凌眼眸扫过一地尸体,“把这些尸体送去义庄,三日内我要知道这些死士身份。”雨渐起。官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沈鸢骑着马飞快地朝万佛寺方向而去。她心里不安,只想马上见到顾淮凌。呼吸间,有一股极浓厚的血腥味传来。沈鸢看着前方,瞳孔猛地瑟缩一下。那辆无比熟悉的乌金木马车,此刻残破不堪,弩箭把它穿透成了刺猬,周围一片猩红。“顾淮凌”沈鸢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沈鸢踉跄着朝马车走去,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颤着手去掀车帘。以为能看到顾淮凌端坐其中,却是空无一人。沈鸢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跌倒在地,雨水混合血水透过衣料渗进皮肤,她死死抓住马车的车帘,像是拼命抓住和顾淮凌有关的一切。“顾淮凌,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去哪了快出来?”沈鸢哽咽着,雨把她浇透了,自责几乎把她吞噬。“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同你解释清楚,我应该同你坦白。”沈鸢喃喃道,看着一地血水,终于崩溃额额头抵在冰冷的车辕上,痛哭出声。远处密林中,顾淮凌撑着伞走了出来。四九看着远处痛哭的沈鸢,好奇道:“谁在那哭丧呢?”被哭丧的人凉凉看了他一眼,疾步朝沈鸢走去。“主子,您慢点?”“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叫你夫君,顾淮凌你要是回来,我以后都叫你夫君好不好?”“好。”一声熟悉又突兀的声音响起。周围好像静了那么一瞬。沈鸢哭声戛然而止。她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顾淮凌就站在她身后,身姿清绝、风骨峭拔。顾淮凌撑着伞,把沈鸢从地上拉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夫人,是以为我死了?”顾淮凌从怀中拿出帕子,沾染了他体温的帕子轻轻在沈鸢脸上擦拭着。——尴尬——死寂沈鸢脸“轰”地烧了起来。顾淮凌叹息一声,收了伞翻身上马朝沈鸢伸出手,“夫人过来。”沈鸢低着头把手递给顾淮凌,男子拽着她的手把她带上了马,沈鸢把脸埋入顾淮凌的胸口,连头都不敢抬。“到了。”顾淮凌声音响起,如冷玉击罄格外好听。两人下了马,沈鸢这才发现,这是一处私宅。她脸上红晕未退,顾淮凌把人打横抱起,朝后院走去。许久,顾淮凌才把她放下来,他压低声音在沈鸢耳边说:“夫人,到了。”四周雾气氤氲,两人如同置身虚缈中,这,竟是一方天然的温泉池。“夫人一路奔波受寒,泡温泉可以去除寒气。”顾淮凌看着沈鸢说。“我去让人备膳,夫人先自己泡着可以吗?”沈鸢连忙点头,她巴不得顾淮凌赶快离开。真是丢死人!褪去衣衫后,沈鸢把整个人都埋入了温泉池。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她还是郁闷。顾淮凌怎么会轻易出事呢?她当真是关心则乱。水声轻响,沈鸢抬头,隔着雾气对上了顾淮凌那双眉骨锋利眼尾极薄的凤眸。顾淮凌把沈鸢抱在怀里,轻声道,“夫人唤我。”还提?沈鸢愤愤瞪了他一眼。顾淮凌心情少见的好,他掐着她的腰吻住她的唇,将她圈在怀中退无可退,“夫人?想抵赖?”,!沈鸢看着眼前男子,睫毛轻颤,“夫君。”水雾越来越浓,温泉池内旖旎不止,温度一寸一寸升高。沈鸢攀着顾淮凌的脖颈,将脸往他怀里藏,嗓音都发颤,“夫君,我受不住了。”顾淮凌拨开她脸上的湿发,看着如水妖一般女子,眼底欲色未退,“夫人乖。”沈鸢气极,在最后一刻,张口对着男子肩头咬了下去。顾淮凌发出一声低笑,把沈鸢紧紧抱在怀中。沈鸢抬眸无语至极,开始伸手推他。女子眼睛格外清灵透彻,尤其是在水中,更添了三分魅意。顾淮凌握着女子的双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人翻过去,极轻极浅吻了上去。呜咽断断续续,男子使了坏,在她耳边轻声问,“:()重生改嫁首辅,世子爷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