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书院。首辅大人前来,行云书院院长,亲自前来相接。没曾想,腰悬戒尺不苟言笑的老院长。一进内堂,便跟换了一个人。“慎之,这是你夫人?”老院长,笑眯眯地看着沈鸢,眼底很是满意。沈鸢脸倏地红了,连低声解释:“不是。”“现在不是,早晚会是,老夫和慎之相交多年,从未见他身边有旁地女子,更别提带着女子来见老夫了。”老院长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你们先坐,老夫去找件东西。”屋内檀木熏香燃起袅袅青烟。顾淮凌视线落在,一身拘谨,坐姿板正的女子身上。“不用紧张,我与南书院长是忘年交,也可称为挚友。”沈鸢眼睁得浑圆,如猫儿般看着顾淮凌。顾淮凌被她这样可爱到了,不由失笑。外室有脚步声传来,沈鸢寻声看去。雕花槅扇半掩天光,看不清人影,只能听见声音。“沈昭,这次课试你又是丁末,且这几日在堂上也是心不在焉,你且说说,寓意何为?”“山长我。”沈昭羞愧地低下头。一室之隔,沈鸢听见阿弟声音,指尖无意识抵住嫩白掌心。“罢了,为师也不为难你,你且说说你的想法。”“我,山长,我想我想弃文从武,征战沙场。”沈昭觉得十分愧疚,依旧梗着脖子说了出来。沈鸢脸色却一寸寸白了。上一世,阿弟就是在征战沙场的路上离世的。“文能安邦,武亦可定国,为师看好你。”山长拍了拍沈昭的肩头。后面的话,沈鸢一句都没听进去。待她回神,外室已没了声音。“阿鸢?”顾淮凌声音带着担忧。沈鸢抬头,清透潋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慌乱和质问。“首辅大人,刚才那番话,是您故意让我听的?”女子声音清凌,却直击要害。“是。”顾淮凌没有否认。沈鸢猛地起身,手按在桌面,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她努力克制自己情绪,才不至于失态。“我不同意,不管首辅大人是何用意,总之我不会同意。”沈鸢潜意识对顾淮凌还是信任的。她并不想在这时指责顾淮凌。上一世,阿弟的死,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恐惧。“阿鸢,沈昭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与抱负。”顾淮凌察觉到沈鸢情绪不稳,声线放得更加轻。“首辅大人,我只是个小女子,没有您的运筹帷幄和抱负,我只想阿弟能平安顺遂,至于不通文墨也没关系,我定能护好阿弟。”在顾淮凌面前,沈鸢第一次分毫不让。“阿姐,我也护你,我想去战场。”一道身影从外闯入,沈昭有些急切地望向沈鸢。沈鸢看了一眼顾淮凌,又看向沈昭,语气坚决且不容置疑,“我不同意。”沈昭脸颊有些白,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硬是在书院磋磨成了另一种模样。“阿姐。”沈昭双膝一弯,在沈鸢面前跪了下来。“阿姐,自幼昭儿便是你护着长大,你有多辛苦我看得到,我不想一直在你庇护下成长,阿姐我是男子,建功立业也是我毕生所求。”沈昭看着沈鸢,眼里带了泪意。不管日后阿姐嫁给谁。他若取得成就,那必然能护阿姐一生无忧。有强力的娘家在,谁敢欺辱阿姐半分?“不行。”沈鸢掐紧掌心,别过脸不去看沈昭。“阿姐我,”“你先回去。”顾淮凌清清淡淡扫了沈昭一眼。随后,目光定在沈鸢身上。脚步声渐远,屋内一点一点静了下来。顾淮凌眸色逐渐沉了下来,如一方浓墨深不见底。“阿鸢,你在怕什么?”掌心的痛感,让沈鸢逐渐冷静下来。她抬眸,直视顾淮凌视线。“我知首辅大人心有沟壑,但我同阿弟之间,还请您不要擅作主张。”“之前是我不知深浅,妄图同首辅大人谈条件,现下沈鸢已知错,之前所言之事,便作罢。”顾淮凌视线突然变得无比锐利。那如高山般的压迫铺面而来。“阿鸢,你说什么?”他语调依旧平稳,可依旧不小心泄了一丝怒气。沈鸢同他行了一礼,“话已至此,沈鸢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去。“真是让我好找。”待沈鸢离去片刻,南风院长抱着一个画匣走了进来。“慎之,人姑娘呢?”顾淮凌垂眸喝茶,并未理他。人老成精的南风院长,早已清楚屋内发生了什么。难得见,顾淮凌也有为难的时候,不由放下画匣幸灾乐祸道:“人都道咱首辅大人天纵之才,算无遗策,没想到今日失手了?人家姑娘给你翻脸了?”顾淮凌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南风院长笑得更开心了,“难为老夫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和合二仙图,看来是送不出去了。”顾淮凌起身,带起一阵水墨冷香。他淡淡扫了一眼画匣,“是应找许久,我记得这幅画还是十年前,你欲送给人家如夫人的,但人家没收。”“也难为你,一幅画放了十年。”顾淮凌说完,轻蔑地看了南风院长一眼,转身扬长而去。南风院长,看向顾淮凌的背影。气得发青的脸,骂得很脏很脏!这狗东西,单往人心窝子戳。没事扯他的爱恨情仇做什么!顾淮凌回府后,便独自去了书房。面无表情驳回一道又一道奏折。“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打开条小缝。顾瑶脑袋伸了进来。“出去。”顾淮凌低沉声音传出。顾瑶梗了梗脖子,“哥,你是不是同嫂嫂闹别扭了?我下午去找她,她看起来就不太开心。”屋内,笔锋摩挲声音未停。顾瑶撇了撇嘴,“哥你处理公务吧,我不打扰了。”“进来。”低沉声线响起。顾瑶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真是装,怪不得人家沈姐姐不理他。该!“哥,你同我讲讲,你是怎么惹沈姐姐不开心了?我给你分析一二。”顾瑶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开始充当狗头军师。:()重生改嫁首辅,世子爷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