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志道:“我已命人暗中调查李文昭与士族往来之事,若能掌握其勾结证据,便可依律治罪。”
王守仁道:“但若证据不足,恐反遭其害。”
朱承志道:“所以,还需另寻突破口。”
王守仁道:“属下有一计。”
朱承志道:“请讲。”
王守仁道:“可借‘义学贡生’之名,选拔一批士族子弟入义学书院,再从中挑选优秀者,送入国子监。如此,既能安抚士族,又能培养一批真正支持义学之人。”
朱承志思索片刻,道:“此计可行。若能令士族子弟亲身感受义学之益,或许能改变其对义学的看法。”
王守仁道:“正是此意。”
朱承志道:“那便即刻着手此事。”
王守仁拱手告辞。
朱承志独坐书房,望着窗外夜色,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场变革,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步步为营,方能走得更远。
数日后,朱承志收到赵烈从福建传来的消息??林氏族长林文远已答应朝廷提议,允其子侄参加义学选拔,并承诺不再干涉义学事务。与此同时,李文昭亦答应前往江南巡视义学书院,亲自考察义学成效。
朱承志长舒一口气,知此事暂告一段落,但心中仍存忧虑。他知道,士族不会轻易低头,而朝廷内部,也未必风平浪静。
他提笔写下一封奏折,言明义学之重要性,并建议朝廷设立“义学科举”,将义学书院学生纳入科举体系,使其与国子监、府学、县学并列,成为仕途正途。
奏折递入京城后,朝堂震动。许多旧派士大夫纷纷反对,认为此举将动摇科举根基,削弱士族子弟入仕之途。
朱瞻基在朝会上力排众议,道:“义学乃新政之根基,若不能与科举接轨,终难长久。若朝廷不加以支持,义学终将沦为地方之私学。”
朱棣沉思良久,最终点头:“朕允你所请,但须谨慎施行,不可操之过急。”
朱瞻基躬身行礼:“臣谨遵圣命。”
“义学科举”正式设立后,义学书院学生可直接参加朝廷科举考试,成绩优异者,可入国子监深造,甚至可直接授官。此举极大激励了寒门子弟,也让士族子弟开始正视义学,纷纷进入义学书院学习。
朱承志站在义学书院的高台上,望着远方学子,心中感慨万千。
“莲未凋,灯未灭。”他轻声念道。
他知道,这条通往大明未来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他,将与万千学子一同,踏步前行。
朱承志回到书房,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尚未处理,他却心绪难平。义学虽已初具规模,但真正要让它在大明扎根,还需更多努力。他深知,制度虽已确立,但人心未定,士绅阶层虽表面顺从,暗地里仍蠢蠢欲动。尤其是京城之中,朝堂之上,那些老派士大夫对义学依旧心存疑虑,甚至有人视其为威胁。
“朱大人。”门外传来一声轻唤,是王守仁到了。
朱承志起身迎他入内,道:“守仁,你来得正好,我正想与你商议京城之事。”
王守仁坐下,道:“可是关于礼部尚书李文昭之事?”
朱承志点头:“不错。此人素来反对义学,近日又在朝会上多次质疑《义学条例》,若不加以应对,恐怕会动摇朝廷对义学的支持。”
王守仁沉吟片刻,道:“李文昭乃旧派重臣,门生遍布朝堂,若贸然与其冲突,恐生变故。”
朱承志道:“我意并非与其正面冲突,而是以理服人。若能让他亲见义学之成效,或许能改变其看法。”
王守仁思索片刻,道:“若能请他亲赴江南,亲眼所见义学书院之运作,或许真能令其改观。”
朱承志笑道:“正是此意。我已修书一封,言明义学书院欢迎士大夫子弟前来学习,并愿为朝廷培养真正能治国之才。若能请动李文昭亲临,便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王守仁点头:“此事可行。我可请恩师杨士奇从中斡旋,促成此事。”
朱承志道:“如此便好。”
两人正商议间,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烈匆匆而入,面色凝重。
“出事了?”朱承志问。
赵烈点头:“福建林氏近日暗中联络其他士族,似有结盟之意,意图联合抵制义学。”
朱承志皱眉:“林氏不是已答应支持义学?”
赵烈道:“林文远虽表面顺从,但其族中长老仍心存不满。尤其是林氏次子林文渊,此人素来桀骜,近日在族中大肆鼓动,言称义学终将削弱士族权势,若不早作打算,将来必受其害。”
王守仁道:“若林氏真有反意,恐怕福建局势将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