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谢明远急忙上前一步,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急切,“是我不好,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别生气,更别走!你还怀着孩子,早饭不能不吃……”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疲惫,心疼不已。就在这时,一直处于羞愤交加、被彻底“背叛”情绪中的李小棠,再也承受不住。她看着谢明远对林晚棠的那副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样子,对比自己受到的呵斥,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巨大的羞辱感和绝望让她彻底崩溃。“呜……”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眼泪汹涌而出,猛地捂住嘴,像一头发狂的小兽,狠狠撞开挡路的谢明远,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外的晨光里。“小棠!”谢明远下意识想追,脚步却又顿住,担忧地看向身边的妻子。林晚棠望着李小棠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底那点本能的担忧,轻轻推了推谢明远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催促:“去看看吧。她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别真出什么事。我和小宝……没事。”她嘴上说着没事,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下意识护着腹部的动作,都显示着她此刻并非全然的平静。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虽然暂时平息,但裂痕已生,未来这个家将如何安放李小棠这个“恩人之女”,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难题。张小宝紧紧依偎着她,小小的手心里全是汗,这场大人的冲突,显然也吓到了这个敏感的孩子。谢明远看着妻子强作镇定的侧脸和张小宝依赖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那份对师父的愧疚和对妻儿的责任,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张小宝紧张地绞着衣角,小脸依旧带着未褪的惊惶,声音低低的,充满了不安和内疚:“婶儿……这可怎么办?今天是年三十……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吵成这样……”他清澈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自己才是这场风暴的根源。林晚棠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努力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拉着小宝在简易的木餐桌前坐下,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推到他面前:“来,先吃早饭。傻孩子,怎么会是因为你呢?”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讲道理的人,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想找茬,总能找到借口。这跟你没关系。”她顿了顿,看着孩子依旧低垂的脑袋,语气更添一份沉稳的安抚,“没事的,相信婶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吵开了,至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婶儿会慢慢解决好的。”张小宝抬起头,眼圈红红的,懂事得让人心疼:“婶儿,我是担心你……你现在身体不舒服,还要生气……这对你和肚子里的弟弟妹妹都不好……”他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要不……你还是帮我联系我爸爸那边吧,我……我早点回去好了……”林晚棠心头一酸,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小宝柔软的头发:“不急。就算要走,”她的声音带着暖意和不容置疑的归属感,“也得等咱们安安稳稳过完这个年,是不是?你可不许胡思乱想。好不容易放寒假,盼着过年呢,急什么走?这是婶儿的家,婶儿说了算。”她微微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当家主母的笃定,“旁人说了,都不算数。快吃,吃饱了,帮婶儿贴窗花,贴对联!把咱家也弄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嗯!”张小宝用力点了点头,仿佛被婶儿话语里的力量和温暖注入了勇气,终于拿起筷子,乖巧地小口吃起来。林晚棠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些东西垫了垫。放下碗筷,她便走到窗边的书桌前,铺开裁好的红纸,提笔蘸墨,开始专注地书写春联。笔锋流转,一个个饱满方正的字跃然纸上。她特地多写了几幅——大院里大家都不容易,这字若有人瞧得上,拿去贴贴也是份心意;若瞧不上,也无妨,图个自己心安。张小宝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崇拜,眼睛亮晶晶的:“婶儿,你写的字真好看!像画一样!”林晚棠放下笔,看着孩子真挚的笑脸,心情也明朗了些:“嗯……还得熬点浆糊才行。”她指了指铺在地上的对联,“小宝,帮婶儿把这些拿到院子里铺平晾着,小心点,别让人踩着了。”“好!”张小宝响亮地应着,小心翼翼地捧着墨迹未干的对联出去了。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动静,林晚棠抬眼望去,是谢明远回来了。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屋外的寒气,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在触及妻子时,便柔和下来。他径直走到炉灶边:“浆糊我来熬,你去歇着。今年这年味终于足了,家里有个能干的女主人,就是不一样。”他的语气里带着由衷的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林晚棠没有拒绝。家务本就是两个人的事,让男人觉得自己被需要,有担当,也是经营之道。她只是轻声问:“小棠呢?她……没跟你回来?”谢明远往锅里添着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肯进院子,在外面墙根下杵着呢。怎么劝也不听。”林晚棠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跳跃的炉火上,声音平静而直接:“阿远,我看……她大概是对你存了别的心思,不只是兄妹情。所以才会对我,对小宝,有这么大的敌意。”“胡说!”谢明远立刻反驳,眉头紧锁,“她就是我师父的女儿,是妹妹!不能胡思乱想!”他的态度斩钉截铁。“或许是她自己都没分清,把依赖当成了好感。”林晚棠语气淡然,带着一种过来人的通透,“等遇到真正合适她、真心待她的人,她自然就明白了。放心,我不会赶她走,这点容人的度量我还有。”:()重生六零:娇娇女掏空家产去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