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雷刚被安置下去,沈墨就来求见了。所为的竟也是景华的事。“你是说,舅舅他召景华入京,或许与他的病症有关?”燕灼灼眸底精光掠过。沈墨颔首:“这只是臣的猜测,柱国公对殿下关照景华之事,反应颇为激烈。”景三思身体有疾的事,燕灼灼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这还得托沈墨那位清风师叔的福,不过,具体是个什么疾病,景三思隐瞒的极好。燕灼灼回忆着上一世的种种,其实她与景华的交集并不多,只是每次她落难时,对方总会出现,帮她解围。她也从未去了解过,景华是因何事被景三思召回京的。到底是何种疾病,非得召景华回京侍疾?她那位好舅舅有多厌恶景华这个长子,燕灼灼一清二楚。“替本宫留意着景华在柱国公府的情况,若他遇到刁难,帮衬一二。”沈墨领命。两人又聊了些正事,提及兵部,燕灼灼勾唇笑道:“这倒是顺了本宫的意了,舅舅既让你查我与秦尚书之间的交易,你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与秦尚书来往。”沈墨品出深意,错愕的看向她:“殿下……”“沈墨,本宫说过,你不该被困于皇城。”燕灼灼起身,走至他身前:“舅舅不是说,本宫能给兵部的,他未必给不起吗?”“那就借他的手和势,为你在兵部好好谋一个差事!”燕灼灼眼底含笑。沈墨眼底是深深的敬佩。就连柱国公也以为,长公主拉拢兵部秦尚书是为自己造势,殊不知,从一开始燕灼灼打的就是抛砖引玉的主意。她就是要让景三思对此上心,与她争抢兵部,好借这个机会,将沈墨推上去。“对了,我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可有眉目?”沈墨沉吟道:“当年柱国公奉旨查办裴氏,裴城内具体发生了什么,所有涉事人等都被下了封口令,卑职倒是查到一些知情人,但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再深入。”“但有一人,臣觉得,可以从她身上下手。”“谁?”“已故骠骑大将军之妻,宗夫人。”燕灼灼刚要说什么,沈墨突然侧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燕灼灼目光朝殿门看去,心有所察,故意抬高了些音量:“本宫与景华有儿时的总角之谊,沈统领你务必替本宫将人照顾好了,谁人若敢欺负了他,本宫唯你是问。”“喏!”沈墨应声,燕灼灼对他颔首,示意他先退下。沈墨打开殿门,出去后,就见听雷立在不远处,双方照面,听雷含笑点头,沈墨不苟言笑,颔首示意后,与他擦肩而过。听雷一直目送沈墨离开,心思却早已飘远了,正琢磨要赶紧给自家主子通风报信,回头就见燕灼灼已站在了殿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听雷头皮一炸,只觉一只剧毒的毒蝎子在摇摆着毒针。“殿下。”他扯起一抹笑。燕灼灼示意他进来,听雷忐忑的跟进去,就听燕灼灼道:“你家主子案子查的如何了?”“想来是顺利的。”“萧大人劳苦功高,为社稷奔波,本宫着实感动,特意给他备了礼物,你派人替本宫送去吧。”燕灼灼递了个锦盒给他,听雷接过后,赶紧告退。……柱国公府。男子一身素衣,坐在轮椅上,时不时低咳,瞧着病体难支,配上那头白发,仿佛一个将死之人。他的手腕处有一道红痕,正滴答滴答淌着血,很快,血滴了一小碗。旁边的大夫上前,替他将伤口包扎处理。景三思立在珠帘外,声音冷冷传入:“你母亲与弟弟妹妹枉死,大师说他们怨魂难渡,为父这才召你回京,取你的血,为他们祭祀引魂,助他们投胎。”“日后你就好好待在府上,替他们抄经祈福。”男子缓缓应声:“是。”景三思回头瞥了对方一眼,瞧见那满头白发就觉厌恶,这儿子,果然生来就是克他的!“你与长公主何时有的往来?”男子没有回答。景三思不耐,再度看去,大夫拎着药箱出来,小心翼翼答道:“国公爷,大公子身体虚弱,取了半碗血后,就晕过去了。”景三思只觉得郁气攻心。“废物!”若非他需要这孽障的血来解蛊,这等有辱门楣的废物,他非得亲手大义灭亲了不可!景三思走后,本该虚弱昏迷的男人睁开了眼。他模样生的温和无害,白发加重病气,给人一种时刻都将一命呜呼的破碎感。偏生这样一副皮囊下,却有一双阴冷似毒潭的眼,黑的宛如深渊。门从外被推开,除了易容成老叟的卯兔外,还有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婆子起初低眉顺眼的,只是等门一关,立刻露馅,疾步走到珠帘后,“主子……”那声音,分明是个男人的。榻上的男人皱了下眉,看着易容改貌成粗使婆子的听雷,眼睛像是被毒刺扎了一下,男人朝卯兔投去质疑的眼神。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卯兔干笑:“听雷他说有重要情况,必须当面向主子你汇报啊,他底子放在那儿的,我思来想去只能把他易容成做饭的陈大娘啊。”“说。”男人轻捏着眉心。听雷压低声音道:“卑职打探了长公主那边的情况,主子伪装成景华的事,她似乎并不知情,之所以对景华特殊关照,好像是因为什么总角之谊。”男人,或者说萧戾神色冰冷,“真正的景华,生来就被景三思视为不祥。你觉得这两人儿时能有接触?”听雷汗流浃背,“可、可长公主那边好像真不知情啊,她还让沈墨也设法关照,决计不能让你……哦不是,是让景华不能在柱国公府被欺负。”听雷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道:“听鸦十六那小子的意思,长公主许是早就对景华有意,她还惦记着景华:()长公主今日驯服萧督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