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清楚这很难避免,父母离世,妹妹重病,她哥表现得再坚强,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难以背负命运的沉重。
而“恰巧”此时贺望泊宛若天降英雄,解决了他所有的难题。这种情况下白舟对他是很难不产生好感的,这是人之常情,即便两人同性也不例外。
可如果——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贺望泊看向她哥的眼神里,如果真的都是压抑已久的欲望。
那这一切,似乎就不是“恰巧”。
而是陷阱。
“舟舟”
离开白桨的病房以后,贺望泊立刻促狭道:“小白今晚真的很开心吗?。”
白舟别开脸,局促地点了点头。
贺望泊继续捉弄他:“除了因为我见到了你妹妹,还有别的原因吗?”
白舟很快地抬眼看了看贺望泊,他再是不通人情,也看得出贺望泊是在明知故问,不由道:“您明明知道……”
今晚的白舟不像平日那样十足十的乖巧,很生动,还晓得抱怨。
楼梯间没有人,贺望泊就故意贴近了白舟,在他耳边低声:“是不是因为我来见你?”
贺望泊眼见白舟的耳朵红透,那红还一直往下漫到脖子根。“我本来以为……”白舟一道呼吸深入深出,刚做好准备要开口,楼下熙熙攘攘上来了一群家属。
“到车上说吧。”贺望泊道。
——“我本来以为您在生我的气。”
白舟双手握着安全带,微微侧过头,看向车窗外边,“昨晚跟同学吃饭,没能及时接您电话,今天晚上跟医生值班,又没能接您电话。我以为您会生气,但您特地来医院见我,我好开心。”
贺望泊一愣,他没想到白舟原来一直在纠结这事。
他昨晚是吼了白舟一句,但那火气不是冲着白舟去的。他一回他父亲那里就容易发火。
今晚白舟错过了他的电话,贺望泊听他解释是因为要上课以后,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倒是白舟竟然一直惦记着,并为此患得患失。
贺望泊眉眼忽然一弯,唤道:“小白。”
“头转过来,”贺望泊说,“看着我。”
过了两秒,白舟缓缓地转过了头,神情怯怯的。贺望泊不自觉就放柔了声音:“为什么这么怕我生气?”
“因为您是我们的恩人。”
“那你放心,我不会生你气的,你这么讨人喜欢。”
听到喜欢两个字,白舟的眼神又飘忽起来。
贺望泊早就捞清了白舟的心思,此刻游刃有余,俯身拉近与白舟的距离:“你跟我说话,为什么总不看我?”
因为您的眼睛像海,白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