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嘉庆公主府邸中,代表着热闹与喜悦的红绸双喜字都还未清除。周雪自尽的消息送来那天,恰好是嘉庆公主与赵仕成新婚当晚。嘉庆公主闻讯大喜,借着大婚之喜,赏了公主府上下每人一个月的月银。如今,二人已经完婚,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这天,嘉庆一觉醒来,懒懒的依偎在赵仕成怀中,嫩白的小手从赵仕成的胸口划过。“成郎,从前你与姓周的贱人也是如此缠绵的么?”赵仕成低头轻轻亲上嘉庆的额头,含糊道:“我从未碰她,手都没牵过。”嘉庆自然是不信,尖利的指甲抵着赵仕成的喉咙,语气危险的质问道:“真的?”“自然是真的!”赵仕成伸出四个指头赌咒发誓,“若是我赵仕成说谎,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嘉庆的手在赵仕成话音落地的一刹那盖在他的嘴巴上。“我还能不信你么,成郎~”嘉庆公主得了自己想要的保证,笑颜如花的在赵仕成的唇边落下一吻。“成郎,明日陪我去京郊的庄子上泡温泉吧。”嘴上是商量的口气,但嘉庆公主的态度很明显是不容拒绝的。赵仕成轻笑一声,将嘉庆揽入怀中。“好好好,我的嘉庆想去做什么都行。”手指处碰到的娇嫩肌肤唤醒了昨晚暧昧的记忆,赵仕成喉结上下动了动,翻身将嘉庆压在身下。“娘子,你好香啊~~”在嘉庆的娇笑中,赵仕成逐渐靠近……一室旖旎。暧昧过后,赵仕成外出赴宴。在他走后,嘉庆公主的贴身侍女莲心端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公主,避子汤来了……真的要喝么?”嘉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不止这次,以后每次都要喝。”“赵仕成这种草包怎么配让我生下孩子。”莲心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嘉庆喝下药汤。对公主的心疼占据上风,莲心擦掉眼角渗出的眼泪,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这药伤身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您啊,您可是圣上的亲……”“莲心!”嘉庆坐的笔直,疏离冷漠,一点都看不出来,前一刻她还妖媚得缠在男人身上讨欢。谁又能知道,看似受尽宠爱、权势熏天的公主,私下不过是一个为了保命费尽心机,不顾尊严的……可怜虫罢了。莲心被喝止,嘴巴闭上了,眼睛却控制不住,眼泪刹不住的往外冒。知道莲心是真的心疼自己,嘉庆叹息一声软了口气。“我以后尽量少让自己喝,如此可行?”莲心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点头。……云县,揽月阁,清晨。京墨看着满楼忙忙碌碌的工人,满意点头。霍渊的人拖到第二日才来,但工作倒是进行的很快,还带来了装饰用的各色绸布。量尺寸、统计需要添置、修改装饰布局的地方的同时,他们还将揽月阁从前破旧的装饰全都换了。就连桌椅板凳都重新打磨了一遍。经过了这番收拾,揽月阁焕然一新。满春楼的红妈妈坐在阁楼,瞪着熬得通红的双眼,恨恨的将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凭什么!连牡丹我都掏出来了!怎么能就那么倒霉!好死不死就碰到流民堵城了呢!”伺候在一旁的龟奴弓着腰,毕恭毕敬的重新给红妈妈倒了一杯茶水。“妈妈别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受了点苦不妨事的,你瞧咱们楼里的姑娘,经此一遭,一个个都瘦出了柳条腰!多俊啊!”“咱们重新开业不过三天,每日楼里都满满当当的!”“飘香院的老客不少都来咱们这了!您昨晚不就因为人多,忙到鸡鸣都没能休息么?”龟公说的是实话,想到这几日到手里的白花花的银子,红妈妈的脸色好了不少。可看揽月阁热热闹闹的样子,红妈妈还是很不忿,还是没忍住特地下楼去嘲讽了。“哎呀,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呀?”红妈妈裹着披风,一步三摇的走到揽月阁门前,捏着嗓子跟京墨搭话。她一出现,京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红妈妈像是看不懂脸色似的,居然往前几步,走近了,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因着这段时间红妈妈并未作妖,京墨勉强理了她一个字。“嗯。”小刺猬京墨很可爱,霍渊桃花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有意思的笑。红妈妈挑剔的目光在揽月阁门前扫了一圈,以手掩唇“娇娇”笑了几声。“瞧瞧,如今的揽月阁发展的多好啊!肯定是因为丧门星走了,要不然,揽月阁哪会有好日子过啊!”“你说谁丧门星。”京墨猛的转头,冷冷的目光叫红妈妈浑身一颤。总觉得……总觉得她要是说了,会被杀了。红妈妈眼睛下落,避开了京墨的目光。错开一息,红妈妈的目光又转了回来。不过就是个矮个子小姑娘,最多不过刚及笄,就算有几分机灵,能成什么事?更何况如今大庭广众,这么多工人在此做活呢,她还能真的上来打她不成?“怎么?想吃人啊?我哪里说错了么?”“丧门星不走,你们日子能过的这么滋润吗?”“丧门星说谁!”“还能是谁?谁走说谁!”好好好,京墨看红妈妈的眼神更凶了。红妈妈退后两步,色厉内荏喊道:“怎么,想打我啊!有本事来啊!”她盘算的很好。京墨就不是个忍让的性格。她放谣言,京墨就跟着放谣言,她诋毁揽月阁,她就诋毁满春楼。她在背后搞事,叫人尾随、找人败坏京墨名声。京墨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一把火烧了她满春楼的仓库,宣扬得整个云县都说她是个恩将仇报的,叫她损失了仓库的同时,还不得不将培养了许久的姑娘拉出来贱卖。算下来,她这辈子亏的钱加起来,都没她在京墨身上吃的亏多!红妈妈还就不信了,今天她当着她的面骂周雪是丧门星,京墨能忍下来?京墨还真忍不下。:()踏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