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没有回应公孙淼。他早就将粮食被劫的事情上报了朝廷。朝廷临时从周边城镇征集的粮草从石县出发运送,昨日已经抵达前线了。足够将士们撑到明年。在霍渊上奏的折子中,还提到了他们查到了突厥二皇子的踪迹。圣上刚刚给他传来了信,要他留在云县,查清突厥二皇子在云县到底都做了什么,同时辅助云县知县,安抚流民……将流民以云县为临界线,彻底拦住。公孙淼见霍渊久久不说话,好奇的探头去看他案上的折子,这一看,一口水差点喷到霍渊脸上。“这又是哪个瘪犊子出的主意?!流民是那么好拦的么?”“再说了!我们拿什么拦?!”公孙淼完全不能理解上面做的决定。霍渊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折子。“嘉庆公主大婚,圣上的意思是,赶上过年了,要趁机大办。”“就为了这个,就要弃这四万百姓于不顾?”公孙淼忿忿的骂了一句,转头问:“那总要派些粮草过来吧?”遇到灾年,最怕的就是缺吃少喝。百姓们其实很简单,只要有口吃的有口喝的,能让他们活下去。哪怕是蜷缩着角落慢慢活,他们也都能坚持下去。只要粮草足够……“没有。”这就是霍渊这么沉默的原因。“附近的粮草都已经临时征调给前线了,京中拨放粮草,走完流程再到运过来,保守估计要一个月。”霍渊看向公孙淼,眼中全是冷芒。“赈灾粮十成走出国库,九成走出户部,层层盘削下来,能到我们这的,最多不会超过四层。”“这还是在我始终呆在云县不走的情况下,乐观估计的数量。”公孙淼出身御医世家,自然也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闻言忍不住捶桌。“最难的是第一个月,就是把我们被抢的那部分粮草都算上,四万流民加上城中的百姓……也撑不过一个月啊!”撑不撑得过都是后话了,后日流民就要到了……得先把粮草拿回来。但若只是拿回粮草,霍渊不甘心。霍渊脑中闪过一个人。只有那个人,与云县其他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商户不同,既无利益牵扯,也无交情关系……或许,可以以她作为突破口。……揽月阁,后院。京墨提着刀出去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会要赶那些秀才走,整个正堂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京墨。直到春红出来问刀的去向,大家这才警觉京墨提着刀去追人了!大家都吓惨了,生怕真的闹出人命。但是刚刚离开的人都已经不见踪影了,这能去哪里找人?大家正商量着,京墨提着刀回来了。现在大白天的,她肯定不能拿着染血的刀一路走回揽月阁啊。恰好王老二家门前不远处有一处断墙,于是她就着断墙擦了擦刀,这才回了揽月阁。揽月阁众人看刀上没血,松了口气,教育京墨。媚娘:“不管多生气都不能动刀啊!要真是伤了人,你就不怕抓你去砍头啊!”张叔:“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对上男人肯定吃亏,要是你实在是生气,来喊叔,我帮你打,你别自己上。”……每人一句,京墨享受了从到揽月阁到现在唯一一次被训斥。这种家人的关心,京墨很享受。不论谁说她什么,她都乐呵呵的称“是是是”、“好好好”。大家说了她一通,又还是心疼她,催着她回屋里去休息。京墨嘴上答应的好,说回屋休息,实际上进屋不过三秒,她就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来了。溜出来的同时,她还揣上了屋中点炭火用的火石。什么狗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那是越想越气。京墨才不相信以怨报德。想害你的人就像疯狗,你不搭理她,她不会识趣的离开,只会更蹬鼻子上脸的“咬”你、欺负你。她借着满春楼院子边的树,三下五除二跃入满春楼的后院。现在差不多是快到午饭的点了,整个满春楼已经陷入了沉睡。院子中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京墨放轻脚步,沿着墙根走,一路摸到满春楼的杂货间。杂货间里放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有一个好处——这是离满春楼主楼最近的屋子。京墨鬼鬼祟祟钻到杂货间中,观察半晌,最后目光落在了从梁上悬下来的绸布上。她把杂货间的窗户开开,用火石点燃烛火,又将边上的绸布拉了一大截,搭在烛火的边缘。眼看着烛火将绸布点燃,火顺着绸布烧到其他地方,京墨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就跑。在后面看着她忙忙叨叨又是翻墙,又是放火的霍渊,默默绕到满春楼一楼的走廊,用迷烟帮京墨解决了走廊中还没睡的龟奴。京墨干完坏事刚借着在树上留下的绳子爬上墙头,一扭头就跟从满春楼走廊走出来的霍渊对上了眼。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京墨皱起眉头。到这个点才从满春楼出来的,除龟奴就只有嫖客。霍渊的打扮一看就不是龟奴,那就只能是嫖客贪恋温柔乡,折腾的太晚,这才睡到了日上三竿。想到这,原本因为这张脸和那八块腹肌产生的好感瞬间一扫而空。甚至开始怀疑这哥们之前被追杀不会是嫖完没给钱吧?满春楼跟揽月阁挨着,霍渊因为没有嫖资翻墙跑到揽月阁也不是没可能……可能性还很大!这一刻,京墨下意识忘记了“她的扳指”,对霍渊有些嫌弃,直接将自己用来翻墙的绳子从树上解下来,自己从墙上跳下来,带着绳子离开了。霍渊一头雾水的发现京墨在墙上,看他的眼神一变再变,最后还嫌弃到直接跳墙走人了。好似生怕他过去寻她说话似的。那模样,霍渊没想到了小一点的时候,边关一只猫。那猫不知是谁家养的,与他不熟的时候,总:()踏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