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莞言静静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怜悯。
“我本不想脏了手,可你既敢跟着夫人乱咬我,也得付出点代价。”
“二小姐求您饶命,奴婢愿给您当牛做马!”
“饶你可以,我向来不养没用的人。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崔莞言蹲下来靠近她,“二公子的事是谁传扬出去的,你可知道?”
桃枝愣住,眼泪止在脸上,嘴唇颤了几下,终于大喊道:“是夫人!就是夫人做的!”
“听说你和庄姨娘院里的丫鬟相熟,若能将这事一字不差地传到庄姨娘那里,我便饶你一命,若做不到……”崔莞言指了指角落里的麻绳,“那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说完,她眼神柔柔地笑了。
可这笑意落在桃枝眼里,无异于催命符,直把她逼得头皮发麻,呼吸都乱了。
她终于明白,这位二小姐比夫人更可怕。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办到!”
“既然答应了,就去做。来人,把她松开送回房。”
看着桃枝被带走,崔莞言的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张嬷嬷。
“泼醒她。”
小厮提来一桶凉水,重重泼下去。
哗啦一声,张嬷嬷猛地打了个激灵,咳嗽着醒了过来,看见崔莞言的那一刻,整个人像被抽了魂,瑟缩着想往后缩,却被粗绳死死勒在柱上,肩膀抖得厉害,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醒了?”
“二小姐,求您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崔莞言蹲下身,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饶你不是不行,只要你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也许我会考虑让你留口气。”
张嬷嬷抖着嘴唇,喉咙里像卡了石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崔莞言耐着性子等了片刻,见她仍旧结巴支吾,眼底的温度一点点退去。这种人,怕死但也嘴硬,要么彻底吓破她的胆,要么直接废掉她。
她拿起角落里的麻绳轻轻拖过来。
“张嬷嬷。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得想清楚了,别拿废话糊弄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将绳头搭在她肩头。
张嬷嬷浑身打颤,眼泪混着鼻涕流了满脸:“二小姐,老奴说!”
“当年夫人生产那天那个鬼鬼祟祟进出的小丫鬟,奴婢知道她去了哪……”
“你最好说得清楚些,一字一句都别漏。”
哆哆嗦嗦地喘了口气,张嬷嬷像是用尽全力才让舌头动起来:“那丫鬟是夫人亲自放出府的,很快就嫁了人。本以为这些年她早远走高飞,再无消息,可几个月前,我去西街买香料时,远远看见她和个男人一块,在街口新开了个茶水铺子。”
“你确定是她?”
张嬷嬷连忙点头:“她模样是变了不少,可我认得她左眼眼尾那颗小痣,错不了。”
“那丫头当年很得夫人喜爱,夫人亲自赏了她出府的机会。老奴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什么。”
见崔莞言神色不动,她心头越发发怵,急忙又补上一句:“二小姐,老奴只知道这些了。”
崔莞言终是认可似的点了点头,伸手去解绑在柱子上的麻绳。
张嬷嬷只觉浑身一松,像是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连忙磕头:“多谢小姐!老奴从此唯小姐马首是瞻。”
崔莞言扶她起身,伸手替她拂开额前那缕湿发:“瞧瞧,嬷嬷如今这副模样,就这样送你走,我倒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嬷嬷怔了怔,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问:“小姐送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