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知道敖梁在打什么算盘了,“你昨晚也看到我帮不了王爷,敖侍卫还是去寻些靠谱医师吧。”
敖梁切齿道,“您看到王爷听到您的声音就有反应,求您救王爷!敖梁愿给您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何须我答应,你现在已经在做了。”她用目光示意他手中的书册。
敖梁立马将书册塞回她的手中道,“求您!”
“今晚子时过后我会去府上,希望你能把来龙去脉讲个清楚。”她抬步离开,不能再耽误了宫堂课业。
“您这是答应啦!多谢安小姐!”敖梁在她身后高声喊道。
安池儿望着迟图踱步,她今日算是明白不救沈星亦也不行了!
迟图道,“德王身体抱恙致使论辩推迟。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懈怠,待德王恢复,论辩重启时,各位仍是要向朝臣展示宫堂所学。然而论辩推迟,这段时日不可空闲,我特向徐皇后请示明日带你们到北城外的郭庄考查。”
“是,迟先生。”堂生们齐声应道。
迟图问道,“税入相关的书册今日各位可有带来?”
席间躁动,堂生们将一摞摞的书册置于书案。
“我们今日便讲经与策,哪位可以作答何为经、何为策?”
安池儿心思飞转,何夏言曾有言:沉国重“策”,即解决问题之道,三五年后问题解决了,策的价值便降低;而“经”为普遍规律,即便斗转星移、万物变迁,规律一经确定很少变动,日积月累便成为“经”典。
“安堂生,你来答。”
安池儿沉吟道,“‘策’是对问题的策略分析,倘若皇上派朝臣考察江河水患,找出问题后再提出解决对策;‘经’高于‘策’且不易改变,正如我朝的‘民为朝本’,策会变、田地会变、房屋会变,但‘民为本’不会变。”
迟图瞟着她说道,“安堂生答得不错,紧接着我们会探讨‘经与策’怎样与税入产生关系。”
黄昏暮光给天际增添着暖茸茸的温柔气息,安池儿与沈沁珠浮游在落日宫道上。
沁珠道,“今日早朝时,崔大人说德王病急无法担任宫堂论辩的职责,这两日父皇本就因他的事心不在焉,崔大人此言一出又把父皇气得不轻。”
池儿道,“皇上为何对德王如此在意?”
沁珠先是摇头却又若有所思道,“自从晏容薨逝,父皇就对沈星亦格外上心,但实情为何我也不知。”
“那公主可知德王为何突生腿疾?”
沁珠摇头,“池儿这两个问题其实互有关联,但具体如何就要问沈星亦本人了。”
然而这些问题在安池儿心中藏了太久,即便今日没有得到满意答案,她也算迈出一步并不觉得遗憾。
子时,风静树歇,无尽阁窗动人闪,安池儿与何归已立于屋中。
敖梁猛地起身喜色盈面,“安小姐!”
安池儿颌首走到榻旁,她望着他与昨日相差无几的面容,轻声问道,“我能做什么?”
“您可有听说过言疗?”敖梁从桌上拿起小册递给她。
安池儿接过打开,扉页中赫然只有一字
——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