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下吧。”沈星亦又将玉佩握回她掌心,又特意在她杯中将茶斟满。
他的视线很难摆脱,她目光四处乱撞伸手摸索茶盏,意外地碰到他的指尖,慌乱之中杯盏倾倒,茶水顿时在桌面摊开
——他将她意欲挣脱的手牢牢地攥在掌心。
半晌,他沉声质问道,“安池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王爷为何不信,臣女脑后的伤疤岂能有假!”安池儿无奈叹了口气,“王爷自我回城之日起虽百般照拂,我虽感激,可是又与王爷并不熟识,始终心有不安忌惮,尽管清承园一事王爷助我脱困,但您这几日又贸然来我房中多次戏弄我,王爷当真是正人君子?”
她瞅着他的脸色寸寸苍白,心有愧疚,可若心软只会愈加不利徒增后患,于是她继续说道,“王爷方才问我为何行前不告,可若不识又当告与何人?”
沈星亦神情枯槁低声喃喃道,“我不怪你不告……可求求你别忘记我……也不要对我这么疏离。”
她却将玉佩推回,“王爷今日还有早朝,尽快回去休息吧。”
沈星亦起身转行却“噗通”一声被圆凳绊住,他踉跄一步重摔在地,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他的伤口裂开了,他的面具早已经不知滚落何处。
安池儿本能想要去扶,可她转念一想又收回手补上一句,“你的玉佩!”
沈星亦爬起来苦笑道,“送你了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留下吧,你会用到的。”
他说完打开窗户越窗而去,屋外的雨渐渐停了,他在房屋间快速闪跃,有好几次脚下打滑险些从屋顶跌落,就要到德王府了!他跃身而下却滚落在屋前小潭,发出一阵闷响。
待敖梁听到动静打开门时,他就看见王爷躺在水中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王爷!”敖梁惊呼着将他抱到屋内,“王爷!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星亦的眼睑剧烈地抖动,他的眉眼拧在一起,急促地微微喘息,对他的询问没有丝毫反应。
敖梁将他胸口的伤口包扎好后就急得在原地踱步,“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间他想到一人,于是熄了烛火转身向含宜殿跑去。
望着沈星亦失魂落魄地走后,安池儿躺到床上陷入浅眠,突然似乎有人唤她。
“安小姐。”
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于是哼了一声又转身睡去。
“安小姐!”
不是做梦!真的有人在叫她!
“谁在那?”
“是我,敖梁。”敖梁见她醒了才从暗处走来,“我家王爷病了,能否请你随我去一趟德王府?”
“我不会治病!”她以为这是沈星亦骗人的把戏,这么晚了,他今日当真不睡了吗?
敖梁声音嘶哑,“算我求您,您去看一眼吧!”
“我不会治病!”她再次重复道,然后紧紧闭上眼睛,请离之意不言而喻。
敖梁无果折返。待他回去时,沈星亦浑身颤抖、呓语不断。他又去晃醒府中医师罗歧,提起他的药箱来到王爷床畔。
罗歧为难地看向敖梁,“王爷旧疾复发,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知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