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面前,呼吸拂过她的眼睫,她的心狂跳得厉害。
“池儿,起床食些莲子汤好吗?”门外再次响起何夏言的声音。
“还不走吗?这次我可不会叫娘亲离开了。”片刻她朝着门口方向喊道,“请进。”
夜幕浓稠,沈星亦翻窗离开,可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行至半路他又猛然折返回西殿。
安池儿已经起身,她从镜中瞥见沈星亦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然而他一言不发,目光眷恋地从镜中望着她,片刻,又利索地从后窗翻出,安池儿的视线随他离开,若他真是另有所图,这一番折返当真叫她心弦颤动。
翌日,乾清宫一改往日退朝后的冷清,沈文俯视争吵不休的安统与慕尧诵,扶额拧眉。
安统跪在石板地上,“请皇上为小女做主。”
沈文眸光暧昧地望着安统,然后盯着慕尧诵问道,“慕炽盛你惩罚了?”
“回皇上,犬子已被禁足,微臣今日就带他向安小姐赔罪!”
沈星亦端起茶盏吹起浮沫,轻咂一口,他冷不丁被沈文问道,“星儿,你怎么看?”
“父皇早有定夺,何须星儿之见。”
“你说说看。”沈文执意要他应答。
沈星亦早就在等待这刻,茶盏在他指尖翻转,他停顿片刻答道,“本王觉得安小姐与慕公子是良配,家里长短也是日后常有的事不足挂齿,况且悔婚有损圣谕,请父皇三思!”
沈文瞥着他,不止他话中真假,毕竟前几日簪花宴他可不是这么说的,“罢了罢了,既然两家都不愿又这般大闹,罚你们二人半年俸禄,婚约作废,慕炽盛两月之内不许出府,你们退下,星儿留下。”
“父皇叫儿臣所为何事?”
沈文笑着问道,“你昨日请辞是去清承园,怎么突然对别苑感兴趣?这桩热闹事还刚好叫你给碰上了。”
“此事儿臣还希望能够单独同父皇讲。”沈星亦警惕地瞥着侍从。
沈文抬手遣退众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儿臣近日为父皇所托调查安府叛乱一事殚精竭虑,苦思无果,于是想着是否能从安池儿身上找到有用信息。”
沈文心中一动追问道,“可有发现?”
“回父皇,没有。”
沈文嘴角抽搐却还是温心安慰道,“此事不急,水到自然渠成,她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父皇,若是安府诸位无叛乱之举呢?”
沈文冷哼道,“无叛乱之举,有反叛之心,亦为叛。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退下吧。”
“儿臣惹父皇生气了,儿臣有错。”
沈文瞥了他一眼,这才觉得自己太严苛,毕竟他一直都言听计从,“你今日不再同安池儿纠缠,朕很欣慰,你只需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可以,心思太多反成恶果。”
“是,儿臣告退。”
沈星亦垂头丧气地转车驶向殿门,沈文望着他寂寥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