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青尚未等到几名暗卫的回信,反倒是太后宫中的李嬷嬷过来了。
“公主。”李嬷嬷恭敬唤道。
叶拂青闻声,朝她走过去。
李嬷嬷行了个礼,柔声说,“太后有请。”
叶拂青心中虽然困惑不解,但还是扬了扬眉,笑道,“祖母可是想我了?”
李嬷嬷淡笑不语。
叶拂青也不在意,转过身去同其他人说,“你们继续,我去去就回。”
二人一前一后地往永寿宫走,叶拂青走在前头,不用通传便踏了进去,笑嘻嘻地问,“祖母唤汉阳何事,可是想我了?”
太后看见她,原本有几分忧愁的脸霎时喜笑颜开,笑道,“祖母每日都想着你呢。”
叶拂青笑弯了眼,在她身旁坐下,乖巧地将头靠在她膝盖上,感受着她一下一下抚弄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像宫中被撸顺毛的小花猫一样,懒洋洋地躺着。
“汉阳啊。”太后突然说。
叶拂青此时已经松散得闭上了眼睛,听见她的声音,点了点头。
“今日怎么会突然提审暗卫们呢?可是有不舒心不满意之处?”太后柔声问。
叶拂青睁开眼,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解,“祖母怎会知道,我刻意让他们小点动静呢,那岂不是宫中人人都知道?”思及此,她猛地坐起身子,有些紧张地等着太后的下文。
“旁人不知晓,就我这个老太婆知晓。”太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不必如此紧张。”
“啊。”叶拂青似是恍然,“定是暗卫同您通风报信了,他们还说只听我的呢,果然是骗我的。”
太后叹了口气,说:“他们自是听你的。我一向是不插手你如何管教的,只是……”她顿了顿,抚上叶拂青的脸,“今日为何要将那几人遣送出宫,送回你姑姑那儿?”
叶拂青眨了眨眼,“姑姑同您说了?”她嘟囔着嘴,闷声道,“我记得祖母分明同我说过少和她接触,尽少和她来往,怎么姑姑在我身边安插暗卫如此重大的事,祖母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汉阳。”太后的嗓音中是化不开的担忧和疑虑,“你姑姑不会害你的,我那些话的意思,不过是……”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说:“你身边需要更多的暗卫,收下她这份好意吧,需得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他们离开,他们的职责就是时刻保护你。”
“我……”叶拂青想说点什么,突然卡了壳。如果是往日,她肯定会拍着胸脯说“我能有什么危险”但现在,她已经知晓自己身边危机重重,甚至于在她无知无觉中,就已经被卷入未知的争斗。
叶拂青叹了口气,祖母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时时护着她纵着她,可以说倘若不是祖母护着,就她以前那个性子,估计没法安然无恙地长大。
“那好吧,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吧。”叶拂青瘪了瘪嘴,又说,“但我总有一日要问清姑姑究竟为何这么做,祖母又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太后被她问住,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总有这么一天的,但不是现在。我们都会保你无恙,别担心。”
太后说完,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眸中泪光闪烁。
叶拂青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虽然她不知晓祖母为何要瞒着她这些事,但她对祖母几乎是惯性信任,哪怕前世是祖母动的手,她也心甘情愿。毕竟在很多时候,她这条命都是祖母给的。
祖孙二人正温情之时,门外有太监传禀,“奴才奉圣上之命同汉阳公主禀告一声。”
“进来吧。”太后敛了神色,说。
“太后娘娘、公主吉祥,万福金安。”小太监谄媚地笑着,又朝向叶拂青,说,“钦天监查阅日历天象,本月二十九为大吉,圣上大悦,特择此日做您同平远侯的大喜之日。”
竟然真的如此之快。叶拂青若有所思,朝他摆了摆手,道,“知晓了,你退下吧。”
“嗻。”小太监行礼后躬着身子走了出去。
太后笑着看向她说,“未曾想到汉阳如此快就要成亲了。你可对何处田宅感兴趣,我让陛下赏赐给你,做你二人的婚房。”
叶拂青慎重考虑了一番。搬离侯府自然自在,但是她也无法再时时监视着谢誉峤,恐会失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下手机会。再者说,她终有一天要和离要离开京城的,此时何必再兴师动众。
“不必了祖母,侯府尚可。”叶拂青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