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身好疼……”康玉仪小脸煞白。
身下有股钻心的痛楚不断侵袭,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她吸了吸鼻子,啜泣着问:“妾身是不是要死了……”
“休要乱说。”男人正言厉色,低声训斥。
他一手捏着湿巾擦拭女人小脸上的泪痕与虚汗,另一手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甚至微颤着。
想到某种可能,他的心腔那处突然闷得不像话,钝钝的痛。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稳婆们忽而笑逐颜开,“出来了出来了,太子妃再用力!”
片刻,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声响彻整座东宫。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小皇孙有六斤二两重呢!”
康玉仪嘴唇颤了颤,欲要命人把孩子抱来给她瞧瞧。
可还没说出话来,她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李元珩心底猛地一沉,急忙传唤太医过来瞧瞧。
得知她只是因产后脱力而晕厥,他才放下心来,并时刻守在榻边亲自照料她。
崔皇后从稳婆手里接过正嗷嗷哭的大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陛下快看,小皇孙哭得多有劲儿,像极了元珩小时候。”
昌盛帝龙颜大悦,大手一挥赏赐了东宫上下,连带着儿媳之父也加封了个伯爵。
待康玉仪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傍晚。
窗外,一轮红日西下,晚霞瑰丽的色彩在空中渲染。
男人嗓音哑涩,低低唤了声:“玉儿?”
这亲昵的小名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叫出口,于是他又试着唤了几声。
康玉仪不由怔住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里,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
若非亲眼目睹她生产时凶险万分的场面,他都不知他的心早已被她牢牢占据了。
什么为了生下继承人勉强与她接触,真正到了她生产时,他满脑子想的却是宁可舍弃孩子也要保住她……
宗室皇族能过继的子嗣多得数不清,可他心爱的女子唯独只有她一个。
世间独一无二。
除了她,再不会有旁人。
思及此,他眼眶酸涩得厉害。
康玉仪弱弱地问:“殿下,怎么了……”
李元珩垂首亲了亲她的发顶,哑声道:“没什么,你醒了就好。”
“殿下怎么突然喊妾身的小名呀?”她小声地问,双手悄悄攥着身下的床单。
“自然是因为……”高大英武的男人耳根子倏地泛红。
“因为,孤心悦你。”他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