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怒目圆睁,厉喝一声,抡着拳头朝洛蔚宁的后脑打出去。
所有人始料不及,来不及提醒。
洛蔚宁迅速偏头,扔了枪,右手往后推去,稳稳地握住了袭击过来的拳头,然后左手抬起黄虎的身体,将他狠狠掀翻地上,砰的一声,激起浅浅的尘土。
“哎呦……”惨绝人寰的喊声响彻了训练场,黄虎痛得扭成了一条蛆。
其余新兵却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对这个偷袭不成反被揍的小人落井下石。
都头看着黄虎的狼狈样,感到很晦气,嫌弃地摆了摆手,让人赶紧把他抬到一边去。然后看向洛蔚宁,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靠巴结魏王,民间选进来的小白脸还真有两手。论枪术,竟然能在十几招之内打败一个训练有素的禁军;论力量,轻易而举就掀翻了黄虎。
他双手背在腰后,故作深沉地道:“洛蔚宁,虽然你赢了,可那只是神卫军新兵之间的比武,比起神卫军老兵,你还差得远,望你不要沾沾自喜!”
这一都的禁军,只有胡都头是神卫军老兵,其余都是迁补上来的新兵,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是洛蔚宁的对手,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挽尊。
突如其来的批评让洛蔚宁懵了,本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比武,一百个新兵就有五十个胜出者,谁会沾沾自喜?
但那毕竟是都头,她不得不谦虚地回话,“都头教训得是。”
晌午前完成了比武,士兵们有一个时辰的午饭和歇息时间。
神卫军一卫近五万士兵,一半在军营训练,另一半在开封城里服役。在校场训练的士兵,也会按时间段分批到食堂吃饭。
洛蔚宁跟随大伙儿的脚步朝食堂走去,在校场暴晒半日,她早已汗水淋漓,一边走一边拿巾帕擦拭脸上和额角的汗珠子。
“宁哥,原来你武功那么厉害!”
“对呀,宁哥,有机会教教我们呗!”
身边忽然走来两人,毫不客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来就称兄道弟,对她一通夸赞。
洛蔚宁左右看看,正是李超广和李超靖兄弟俩。
她的身子往下缩,并向后挪了半步,顺利脱离了两个男子的包围。
李家兄弟有点错愕地笑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洛蔚宁武功厉害,和一般士兵不同,有自己的个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超靖又继续道:“宁哥,方才你与黄虎对打,这手枪耍得简直漂亮。谁都看出来,这一都的人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洛蔚宁尴尬地笑了笑,哪敢承受如此厚重的夸赞,“你们兄弟俩就别取笑我了,方才你没听见胡都头说吗,我的武功和神卫军老兵相比还差得远。与其向我请教,还不如找神卫军的老兵。”
李超靖不屑道:“你还真信了那胡都头,他就是神卫军老兵,一定是看你比他厉害,故意损你的。”
“对呀,对呀!”李超广连连点头附和,像个憨憨。
“你们可别再胡说了,这话要是让都头听见,我就惹上大麻烦了!”
洛蔚宁女扮男装入军,只想安安分分地当个普通士兵,并不想太过出风头,引人注目,免得暴露了身份。
李家兄弟也知趣地绕开都头的话题,继续和她攀谈,从去饭堂的路上,到吃饭,一直吱吱喳喳个不停。
洛蔚宁心想,在军中交几个朋友,有个照应也好。今日和黄虎的矛盾,李家兄弟不嫌弃她是民间进来的,站出来帮腔,可见是仗义之人,值得结交。于是她也和他们交谈起来,半真半假地说一些自己家里的情况,入军前的经历,还听他们说了很多关于神卫军的八卦。
吃完饭后,洛蔚宁往饭堂后的山林走去,兴致勃勃地哼起曲子,迈着优哉游哉的步子,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一个回头,发现李家兄弟像跟屁虫一样,还走在她后面。
疑惑道:“你们不回去歇息,还跟着我干嘛?”
李超广憨笑着问:“宁哥去山里干什么?”
“关你们什么事?”
李超靖道:“宁哥还真是勤奋,歇息的时候还背着大伙偷偷去山里练武,果真是天道酬勤,难怪你这么厉害!”
“你不用管我们的,你练你的武,让我们从旁边看看就行了!”李超广傻傻地笑了。
洛蔚宁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对这兄弟俩的脑补能力不得不写个大大的服字。她只想悄悄进林子里撒泡尿,哪有他们脑补的勤奋?
“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走?”她无奈至极。
李超靖笑笑,“我们只想跟宁哥学武。”
洛蔚宁叹了口气,为了打发走两片牛皮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洛蔚宁在军营里经历了枪术、刀术、射弓、攀爬以及负重爬山的训练,凭借良好的武术底子和长年练武培养出来的体力,每一项训练都能出色地完成,着实让其他同袍刮目相看,但也惹得黄虎等人妒忌得牙痒痒。
时光似箭,日子到了四月初。这日天空万里无云,骄阳似火。
一百名新兵各背着一大包泥土,足足有六十斤重。按照胡都头的命令,从校场出发,到山顶可歇息一会,再沿路下山回校场。向上攀爬的山路足有十里,新兵们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有的直接在半山就卸下泥土包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