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解释不通的,都在无需解释的行动中,充分解释。
他在她身体里,他们此刻是一个人,也都不再是一个人。
千禧这一整晚都特别主动,主动变化着姿势,林朽一次次抛她高潮,在她余烬时又重新接住她,再抛,最后千禧反着被他压在身下,发顶被湿汗泡着,至使在晃动摇摆的过程中已经干了的发尾又潮湿贴在脸颊,林朽等着脑神经密密麻麻窜过的那股劲儿散掉些许,才松了口气,从她身上下来,平躺,摆头与她对视。
千禧微微眯着眼,她点掉林朽鼻尖的汗。
林朽握住她的手,挪到胸口,身子又朝她的方向侧了侧,终于回了她前几日追出来时的问题,也是那日没来及给她答案的,“我要翻案。”
很平静,这件事无论是从下定决心开始,还是按部就班对每一严丝合缝计划的执行,林朽的心态都很平静。
越平静,越暗潮汹涌,越期待,越奢望,越将人拔高……
而千禧听着着毫无波澜的四个字,长睫遮着她微眯的眼,她看着林朽,似乎看见了那一年意气风发在篮球场上狂扫三分的少年,看见了状元榜上上扬嘴角未来可期的少年。
也看见了看守所里隔着栏杆望天的林朽,看到他所有颓败的模样。
说来也奇怪,千禧好像真的坚定着林朽是冤枉的。
无论有没有那些耳边的风,她都在与林朽越来越近的距离里深信着这一点。
她不想林朽又陷进那些不好的回忆,便又拉着他亲吻,指尖扫过他身体,也钻进他短发里。她甚至移想下去,做林朽为她做过的那份,林朽意识到时她的软唇已经碰到自己那儿,他立马撑起身子,拖住她的脸,“别。”
千禧呼闪着折光的眼睛,像条狐狸一样爬起来,眨了眨,“怎么了?”
“脏。”
林朽翻身将她压下,摸了个新的套,叼咬着一角撕开,要带,千禧问,“你嫌我脏?”
他那里还不是从自己那儿进去又出来的?
林朽笑的酥麻,“你别嚼字。”
千禧想再斗一句的,被他顶进来,伴着一声哼叫咽下去了。
再结束时,千禧已经掀不开眼皮,四肢没有一条听得使唤,林朽的声音也在蒙了层厚厚的东西在耳边,隐约是,要不要洗澡。
她不要。
林朽只好湿了个毛巾给她擦,里里外外擦,她跟个布娃娃的似的,没有任何攻击力,软的不行。
他洗完出来,摸着千禧的头发也都干了,将餐桌上那个一直腾雾的,一定是加湿器的东西搬到卧室来,搁在椅子上,挪至离千禧很近又不会被她碰掉的地方。
千禧舒服的侧过身,脸颊面向湿雾。
睡得踏实,林朽却怎么都没有睡意,一手托着腮,另一手从她肩后顺过前面去,沿着她手背扣进五指,将人再捞进怀里一些,这种感觉很踏实,林朽长这么大都没跟人一个被窝睡过,爷爷奶奶也没,至少在他记忆里都没。
显然千禧也是,这个姿势停留不到两分钟,千禧就梦到一只大火龙追着自己喷火,而她前方就是大海一般的地界,她便想要逃,先逃到床边,除了脚跟和胯部,整一条腿都已经出了床边,奔着加湿器去的。
林朽将她捞回来,千禧不情不愿皱起了眉,他只好松开她,规矩躺在自己那侧。
再后面的失眠,他归结于千禧家的床太软,总之真正睡下时,已经记不清是凌晨几点。
林朽几乎不打鼾,除了空气太干被迫用嘴呼吸,或者太累太累无意识的那种,今天两者都不存在,但他还是在浅睡眠中听到了自己的鼾声,然后立马醒过来,看到千禧蒙住了自己的头,他给掀开,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去沙发睡了。
*
千禧自然醒,也就是冬季生物钟指定的早上五点半。
她起床,下意识看向另一个枕头,鼓着,自己的却是凹进去的,她穿上拖鞋快步出来,厨房的拉门隔绝了里面所有煎炒的声音,千禧只看得到个画面,热气熏着林朽的脸,他扇扇手散开,低头尝了勺子里的一口,然后满意关了火,这时余光也看到千禧。
先飞吻。
千禧忍住笑,到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笑出来,忍得好丑,哈哈。
洗漱后就坐在餐桌等着,托着腮,看着林朽忙活。
不是她不去帮忙,而是只要朝那儿多迈一步,林朽就用一种‘老实等着’的眼神打过来。林朽没想到她起的这么早,毕竟今天周末,不用赶早自习,天光都还没大亮,房间里先是靠着射灯照亮,在日头一点点升起来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忽视掉了还亮着的灯。
面对面坐下,林朽推上一杯牛奶,“昨晚热的,还喝吗?”
千禧摇摇头,不想喝,打嗝很臭,她今天应该还会和林朽接吻。
林朽拿回厨房,他也不打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