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州习惯了照顾操心雪漱身边的一切事物,眨眼间雪漱竟然开始上大学了,沈望州想,既然当初自己能够回来陪雪漱住,那么雪漱为什么不可以。
雪漱应该知道且理解。
“可是,我还没有体验过大学生活。”雪漱想要收回自己拽住沈望州衣角的手,却猛地一热,被沈望州的手心裹住。
“最多一学期,待完一学期之后你就应该搬回来住了。”
沈望州的指腹带着茧子,轻轻拢住雪漱指尖的时候,总是会让雪漱感觉到轻微的痒意。
雪漱掀起眼皮看向沈望州,那双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瞧着雪漱,是不容拒绝的姿态。
一瞬间,雪漱的胃里翻涌,他想要干呕,却不想被沈望州看到。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切都改变。沈望州的控制欲无时无刻不环绕着雪漱,他已经很少见到除了沈望州、家教和打扫阿姨以外的人了。
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雪漱连和朋友出去玩都需要再三请示沈望州得到同意之后才能出去。
可即便是这样,雪漱能够感受到身边来自于沈望州安排的照看的人的视线。
雪漱恍然间成了一个生长在透明玻璃瓶里的人,而沈望州站在玻璃瓶之外,仔细端详着雪漱,一点一点将雪漱的时间再次规划。
雪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物品。人格要求他愤怒,他应该向沈望州宣泄,但是他又无能为力。
他想,沈望州似乎真的需要他。他见过太多次沈望州应酬回来喝醉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沈望州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和模样,却让雪漱感受到了一丝安稳。
或许沈望州也有苦衷不是吗?
九月的京市格外燥热,雪漱拿着自己的行李,看着坐在车上的沈望州。
因为雪漱前晚和沈望州商讨的结果都是各退一步,沈望州的心情不是很好,看到雪漱已经把行李放稳之后,将降下的车窗合上,将车开走了。
雪漱却在沈望州离开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雪漱的前半辈子都生活在一个贫瘠的山村,那里的人上学都是小学和初中混在一起,上到初中之后,大多数小孩都会被自己的父母送到外面的县城去读书。
但是雪漱不能,他离开了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来照顾奶奶。
于是雪漱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留下来照顾奶奶。雪漱深知,如果自己没有遇见余简一他们,那么他以后的人生到底会变成什么已经能够预知。
雪漱是感激的,但是人总是这样。雪漱想,他应该用更浓烈的情感来回应沈望州。
只是,他很期待很希望感受独自的大学生活。
学院的宿舍是四人寝,雪漱和帮忙迎新的学长一起提着行李来到宿舍时满脸好奇。
另外三位室友在接下来也都到了。四人聊聊天,互相介绍彼此,倒也算和谐。
雪漱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
刚开始雪漱对于大学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到了晚上的时候室友一般会聊聊天,到了晚上就开始打游戏。
雪漱对于游戏还好,如果被拉去陪玩他也不介意。
大学生活没有雪漱想象得那么完美,却也没有那么差。休息了几天,他们便开始军训。
雪漱的身体比起之前好多了,但是面对这么热的天站在太阳底下军训,雪漱很快就撑不住了,大多数他都是坐在树荫底下看着他们军训。
军训完之后就去吃饭休息。
穿着军训装的新生在所有学生中格外明显,不过在这之前雪漱他们都没有被过分专注。
直到坐在食堂的雪漱终于忍耐不了,就连身边陪着一起吃饭的室友都感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老是感觉有人盯着我们?”
这句话刚说完,雪漱忍不住抬头看向四周,在看向自己的右前方的时候,在看清楚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之后,雪漱微微愣神。
“仇措?”没错了,耳边戴着银色耳钉,即便是军训也没有摘掉的仇措。
“一直看我们的是我的初中同学。”
雪漱的语气有些昂扬,他看向那边的仇措,随后挥挥手,紧接着仇措就拿着餐盘往雪漱这边走。
“没想到你也考到了这所学校。”雪漱眼中都惊讶,将仇措介绍给自己的室友之后,雪漱便专心看着仇措。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