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帆的指尖突然掐住傅桑乐的下巴:“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年我八岁,他十岁,就在老宅后院的湖边。”
“他笑着叫我过去看鱼,然后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他得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妈驱逐出境。”廖一帆带着淬了毒的寒意,“连件得体的衣服都没让带,就塞进一架私人飞机,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国一步。”
“你知道极北之地的冬天有多长吗?”廖一帆忽然笑了,“她死在去年的圣诞节。”
廖一帆指腹按着傅桑乐颈动脉的跳动,廖一帆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他的软肋了,我今天先把你毁了,也要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傅桑乐听着廖一帆的控诉,第一想法居然不是觉得廖翊修残忍,而是而是突然想到,在那种环境下,廖翊修应该活得很不容易吧。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廖翊修带着人闯进仓库的刹那,廖一帆的手下立刻横挡在前,双方在昏暗的光线中对峙,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未燃的紧绷。
廖一帆猛地将傅桑乐拽起,冰冷的匕首贴上他脖颈,刀刃在皮肤上压出一道细线,血珠缓缓渗出。
“别动他。”廖翊修的声音沉得可怕,眼神却死死锁在傅桑乐的脸上,“我来换他。”
廖一帆挑眉,刀尖轻轻划在傅桑乐的喉结:“这么在意?”
廖翊修没有犹豫,点头的瞬间已经卸下所有武器,金属落地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举起双手,一步步向前走,目光始终没离开傅桑乐的眼睛。
就在两人距离只剩几步时,傅桑乐突然发力,手肘狠狠撞向廖一帆肋下。
同一秒,廖翊修如同猎豹般暴起,几步冲上前一把揽住傅桑乐的腰,转身的瞬间长腿横扫,将扑来的Alpha踹飞出数米。
灰尘飞扬间,廖翊修已经单膝跪地将傅桑乐护在怀里,后背绷成一道屏障,把所有的危险都隔绝在外。
他的手掌紧扣在傅桑乐后脑,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按进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这个人真的还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混乱的打斗声骤然炸开,傅桑乐被廖翊修牢牢护在身下,却仍能清晰听见□□碰撞的闷响。突然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头顶传来,廖翊修肯定挨了记狠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保镖们立刻涌上前接手战局,傅桑乐被半扶半抱地带离现场,塞进车后座。
车门关上前,他透过车窗看见廖翊修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金属在指间转出冷冽的弧光。
下一秒,那柄刀毫不犹豫地钉穿了廖一帆的手掌,将那只手死死钉在地面上。
鲜血喷溅的瞬间,傅桑乐瞳孔骤缩。
车窗外那个满身戾气的男人,眼神阴鸷得近乎陌生,和平时在他面前的廖翊修判若两人。
刀柄还在微微震颤,廖翊修已经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溅到腕表上的血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处理了件垃圾。
等到廖翊修回来,车门关上的瞬间,血腥气被隔绝在外。
廖翊修伸手去碰傅桑乐的脖颈,指腹在刀痕上轻轻摩挲,声音沉得发哑:“疼不疼?”
傅桑乐摇头,喉结在对方掌心下动了动。
廖翊修收回手:“那是我爸的私生子,放心,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你。”
“你爸还有私生子?”傅桑乐皱眉。
“不止一个。”廖翊修短促地笑了一声,眼底却结着冰,“当年那场车祸,就是我差点死在R区那次,是我亲叔伯的手笔,就为了不让我回去分家产。”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
廖翊修突然抬手按了按眉心,像是想起什么荒唐事:“老爷子临死前让我发誓留廖一帆一条命,可惜他非要动你。”
傅桑乐忽然想起当初新闻里那个肃穆的葬礼。廖翊修站在灵堂前,黑西装衬得脸色惨白,那时候他眼底的悲恸是真的。
江娣当年那句“群狼环伺”原来是这个意思。
傅桑乐问他怎么样,廖翊修故作轻松说没事,可是后来几天傅桑乐都在他身上闻到了药酒的味道。
自从那次绑架事件后,傅桑乐再也没敢独自上下班。每次走出大门,总是不自觉地环顾四周,直到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老位置,才能松一口气。
荔荔对廖翊修莫名的亲近让傅桑乐如坐针毡。
那孩子总爱往廖翊修怀里钻,而廖翊修竟也出奇地有耐心,会蹲下身给荔荔整理衣物,会记得她喜欢哪个卡通人物。
这种反常的温柔比威胁更让傅桑乐心惊肉跳。
他私下跟荔荔说话:“以后离廖叔叔远一点好不好?”
可小孩子哪懂这些弯弯绕绕,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第二天照样扑向廖翊修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