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温妤站在楼下送她离开,又看了眼路对面华彩且热闹的今醉,微微仰头看向三楼。
三楼一片黑暗。
是了,阮老板说过她最近会很忙,忙到没时间吃饭睡觉。
她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都会很忙,忙到没时间吃饭睡觉。
萧温妤觉得她说的对。
她今天真的好忙,忙到精疲力尽,那就省一顿晚饭也没什么的,对吧?
赵雯最后讲的话似一根尖刺,狠狠地刻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说
我能看出来,年轻人心底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波动,特别是她。
牛奶的背后,应该不只是为了照顾你的胃吧?我今儿还碰到了你明姨,说总能看到一个小姑娘和你一起去吃早饭,是她吧?
赵雯轻拍着萧温妤的手,一双眼里满是担忧,担忧这另一个人甚至不肯看她的眼睛,只敢偏开头,暗自思忖。
萧温妤倒是还没想到那么深,只是听到明姨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慨,她甚至不知赵雯说的是哪个人,是哪个早餐摊的老板还是那个装修店的老板,可这里就是一个彼此都认识的小城市,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会传播起来
赵雯:妈妈不想插手你们的事儿,妈妈只是想问你。
你知道这份情感吗?你打算接受吗?以怎样的心态呢?
那孩子,妈觉得她人挺好的,不要把她当做你爬出深渊的扶梯,好不好?
这样,对她太不公平,对你自己也太不公平。
如果你是我说的这样的打算和计较,我不同意,也不愿意,懂吗?
怎么会想到这里呢?
萧温妤双手插兜,仰视了一会儿漫漫无际的夜空,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店里,从里面锁上门。
而后,上了三楼。
她没有开主灯,只拨亮了一盏小夜灯,阴沉沉的,仅够她自己能找到床头柜而不至于碰到脑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柄有些钝了的尖利器物,又打开碘伏,慢条斯理地沾了些,轻轻擦着尖利器物的头,而后
轻轻划上她的胳膊外侧。
夜灯惨白,衬得她的皮肤也惨白,一双眼幽泠泠,透过惨白的灯光,盯着胳膊上慢慢冒出了头的血珠。
她忽然轻松了些,甚至轻轻挑了唇。
在惨白的夜灯下,在寂静无人的顶楼,在血珠逐渐饱满现下,在她不需要应对任何人的如今。
她还记得,她回复赵雯道:阿妈,你想太多了。
那是因为阮老板心肠好,对谁都好。
她看到赵雯的唇角颤了又颤,最终只剩一声叹息。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