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他便听到青年轻轻附在他耳畔的低语。
“哥,方才你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的形态了?”
“还有,”江让的手骨将男人的手腕用力抵在枕边,笑得眉眼弯弯:“之前你是不是故意给我炖的羊肉汤?”
“还有地铁上”
江怀瑾耳根子一红,脸颊微微偏过几分,声音都颤抖了几分:“让宝,我”
江让喉头微动,只觉心头火烧。
他轻轻吞没男人的辩解,轻声喘。息着低笑道:“哥,其实我都知道。”
互相握紧的手背鼓起隐约的青筋,深陷被褥,江让再次吻了下去。
男人敛起的漆黑眸中闪过笑意,他顺从仰头,紧紧揽住青年的腰身,月光纠缠在他们含情的颊侧、肩胛,阴影丛生于缱绻的眉尾、发梢,他们倾吞彼此,恍若要将对方装入自己的骨肉中。
“哥?”
“嗯。”
“那团史莱姆是你的原始形态吗?”
“不是,是为了更方便靠近让宝一点。”
汗水淋漓,江让轻轻抚住男人愈发潮红的面颊,沙哑道:“那你原本的形态是什么样的?”
江怀瑾闷头埋在青年的颈窝,轻声道:“对不起,让宝,真正的我,只是一串拥有至高指令的数据。”
男人轻轻扣住爱人的手掌,眼眸潮深:“只是,这串数据现在生出了活人的心脏。”
眼睑、嘴唇、手臂全然濡湿的青年忽地抬手拥住他的身体,白皙潮红的耳廓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江怀瑾的心脏处。
噗通、噗通、噗通。
青年弯眸笑了,他伸手漂亮的指骨,轻轻描摹那颗心脏的弧度,低声道:“我摸到了,它在和我打招呼。”
江怀瑾眸中是满满的温柔,他喑哑道:“嗯,它是在告诉你,它爱你。”
“还有,我也是。”
窗外,月埋薄纱,夜色渐渐深了
江让的两个亿是在继续工作了一年后才拿到手的。
刚联系到青年的时候,系统的声音虚弱得宛若蚊蚋。
“宿主两个亿,到账了哈,请、查收。”
江让一愣,身畔的江怀瑾还在专心致志地刻画糖人的面颊,看到江让看他,下意识抹了抹面颊,弯眸道:“让宝,怎么了?”
江让眼神微柔,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江家父母知道他们的事情了,吵得翻天覆地,恨不得将他们关进医院。
江怀瑾大约早知道有这么一遭了,只是客客气气地叫聘请的保镖将他们请出去。
此后,除却每个月打抚养费给那对夫妻,再不曾与他们多话,也从不让这些糟心的事情闹到江让面前。
江怀瑾也曾询问过江让,如果青年仍旧过不了这道坎,他会想办法扭转那对父母的认知,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可江让只是摇摇头,青年释然地笑笑道:“或许曾经我确实很渴望父母的爱,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在父母面前可以犯错、可以有自己的兴趣、可以交朋友、可以被叫囡囡宝贝而我只能被关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因为成绩、因为触了他们的霉头而接受无尽的谩骂、指责、破坏、殴打。”
“我也曾想过依靠系统去获得他们的爱,”江让垂眸道:“可现在我想明白了。”
“你叫不醒装睡的人,从头到尾,他们爱的只是自己。”
他们不在乎他的情绪,只看重他的价值。
当他表现的不如世俗般聪慧,甚至叛逆的喜欢男人,他就已经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