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人间大旱三年,我流浪各处食不果腹,那时最怕见到乞讨之人,因为会与自己抢食,我还打不过。除了活下去再也没有其他念头,每次得到的食物,恨不得吃一半藏一半,就算烂了也不愿给别人,哪怕那人快饿死,比我更需要,我也不会给。
没想到琅简还有如此如此只考虑自我的时候。
翎九意外,反问:真的?
嗯,可不可恶?,琅简轻怕翎九后背,并非替自己开脱,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可我想不了那么多,十三四岁,我只能顾自己。
琅简说的平淡,翎九却很心疼。
那时候,你活的很艰难吧。
求生而已,顾不上自怜自艾。只是那时我便想通了个道理,不能要求一无所有的人无私奉献,不能让手无寸铁之人冲锋陷阵。让一个人承受远超能力的责任,不是寄予厚望,是荒谬,是摧残。
琅简温柔拨弄翎九头发。
阿翎,我看得出来,你在南禺是被当女儿养的,而非殿下,南禺的责任和荣辱有你哥哥姐姐承担,你从不用考虑过这些,也不必权衡这些。而青郦是青鸾军的将领,她既要护着麾下,亦要守护南禺安危,任何可能威胁到南禺的选择,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在她看来都是放纵,是不负责任。
所以呢,今日之事并非谁对谁错,只是你们认知不同,各执一词罢了。
不得不说,琅简的安慰确实让翎九没那么委屈。
她也反省了番。
想到青郦正因为在乎自己,才会那般抨击,才会对她失望。
擦干眼泪,忍不住问琅简:若你在我的立场,会如何?
其实从琅简拿出元凤尾羽,翎九便猜出对方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想更明确对方态度。
我会如青郦般,不惜一切也要把墨奚困在安魂境。
琅简并无遮掩,也无犹豫。
墨癸之死
确实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翎九垂眸。
从琅简一直以来的行事便能知道,对方绝不会眼瞧着魔邪乱世不顾。
可是她害怕。
琅简继续解释。
阿翎,我出身人族,一路修行以来,所闻所见所经历的,皆是不易二字,墨奚出世定是颠覆三界的横祸,若能在未壮大之时剿灭,纵然身死,也无憾。
为了救不相干不认识的人,你情愿死?
说了这么多,这丫头只听出这层意思么,琅简叹息。
阿翎
那我呢?你要留我一个人吗?,翎九握紧手中的凤骨,虽然理解对方选择,可还是觉得被抛下了,即便这事还未发生,但只想想,便很难过。
琅简,我呢?
阿翎。,琅简捏了捏翎九脸颊,故作玩笑,谁说不相干了,其中不有你么,我可得护着你。
翎九若有所思,呆呆看着凤骨。
琅简抬手摘去翎九发间落叶。
衣袖滑落,露出手腕,纵有薄纱遮掩,也看得出那条线变为了赤红色。
决意修无情道时,师尊在她心境种下七空宝镜,以此警醒。();